龐海甲下了貨車卻怎麼也不願意上擔架,最後好說歹說才躺上去,還笑著對邢鯉門說:“還搞這麼大陣勢,弄得這麼嚇人。”
邢鯉門說:“我都快嚇死了,哥。”
救護車的車門關上之前,龐海甲還翹著頭叮囑:“你等下開車開快點兒啊。貨物上飛機還要花點兒時間呢。”
“我知道!海哥,你就安心地去吧……呀,呸呸,說什麼呢……你就安心地去治療吧。”
《重生之搏浪大時代》
邢鯉門目送著救護車離開,爬上貨車開動後給江岸打了個電話:“江哥,方便說話嗎?”
江岸在電話那頭說:“你稍等會兒。”
過了一會兒江岸出了辦公室問:“什麼情況?”
“龐海甲剛才已經上救護車走了。現在車上就我一個人。接下來該怎麼辦?計劃還執行不?”
江岸小聲說:“還是之前跟你說的。計劃取消。”
“哦。好吧。那我儘量往機場趕吧。”
江岸掛掉電話,進了洗手間坐在一個馬桶上垂著頭思考。
現在的他確實需要把這件事從頭到尾好好捋一捋。
其實自從江岸接到這個任務的時候,他心裡就一直在猶豫。說猶豫也不對,其實他心裡是一直在掙扎。確實,他是需要完成這樣一個任務。如果這個車上載的是普通的快遞,江岸一定會毫不猶豫地執行這個任務。但是他的掙扎在於貨車上的物資非同尋常。
這批物資是要送到疫區去救治病人用的,是關係到許多人的生命的。這個任務有一個前提是不能有人員的傷亡。江岸知道不能有人員傷亡這個前提更多的是怕捲入刑事案件,那樣會面臨更加嚴峻和更加複雜的調查,有可能最後使這個計劃落到非常被動的局面。更何況,整個計劃的目的是一場商戰,而不是要置誰於死地。
所以計劃的完美之處就在於在一個雨天、在一個司機容易疲勞駕駛的後半夜製造兩起交通事故而已。損壞的只是兩輛車,損失鎖定在一百萬以內。車上的物資,只不過是早到一天晚到一天的事。
然而如果車上的物資真的晚到了一天,雖然貨車上不會出現人員傷亡,但是卻會因為物資的晚到間接導致疫區的人員傷亡。這個結果是江岸願意看到的嗎?顯然不是。
其實江岸本可以置身事外的,但是他之所以不得不參與這個計劃是因為他捲入了一場個人的債務危機。債主已經寬限了他兩個月,但是江岸還是逾期了。還不起債的江岸面臨的是更高的懲罰性利率。而且以他的經濟收入根本就無法彌補利息增長的虧空。
一年前借的150萬元,到現在連本帶息已經達到了210萬元。如果就這樣持續下去,還會面臨更重的利息懲罰。當初簽下借款協議的時候,江岸對逾期還款的事情並不太在意。懲罰就懲罰,好像誰還不起似的。他沒想到的是一年之後情況發生了巨大的變化,他真的還不起了。
所謂月有陰晴圓缺人有旦夕禍福。父親的那一場重病讓江岸差點兒把房子賣了。好在花了八十多萬,終於把父親從死亡線上拉回來了。不過,父親活過來的時候,江岸覺得自己快要被還債壓死了。
當然,江岸也不是絕對還不起債,他不是還有一套房嗎?把房賣了,還了房貸之後剩下的錢還210萬的債還是沒問題的。但是,這套房能賣嗎?當初借的錢不就是為了買這套房嘛?
債主非常同情江岸的遭遇,希望找一個讓大家都能接受的方式解決這個債務危機,於是向江岸提出了一個非常有誘惑力的條件,那就是讓江岸完成幾個任務。今天的這個出車禍的計劃就是最後一項任務。條件並不苛刻,完成起來技術難度也不高。
新年的第一天把任務完成,從此就可以走向幸福人生。多好的交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