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是那天坐在一角,頭帶帷帽的年輕人,胸前帶著一枚竹製的小佛牌。
他一見李竹庭要行禮,但隨即被李竹庭攔下。
趙綺這時候正在和阿行整理物件,隔著一層屏風,隱隱約約聽見幾句。
“你與你母親離開,下一步準備安頓在那裡?”
“嶽山,父親葬在那裡,母親總算離了獸穴,現在也算心願得償,能再陪父親一程了。”
“嶽山是好地方,山清水秀。”
“這也要多謝您,若不是您七年前慷慨相助,恐怕我早就死在城郊荒園,後來也是得了您的指點,才得以與母親在那地方暫且且安身。若以後還有用得到的地方,您儘管直言,我必定肝腦塗地在所不辭。”
“你好容易出來,就和母親好好過日子,活得漂亮才算不辜負我。”
“您自己也請多保重,山水有相逢,後會有期。”
“後會有期。”
然後那人就離開了。
再過不久,他們也下了船。
這船一直北上,直至秦川才止。船上大多數人也是要往秦川去,從那裡再往北去崇川城,那裡才是做大生意好地方。
所以下船的只有他們那會里抱著貓眯的商人。
那商人看著很年輕,容貌俊逸,冠上嵌這一塊帶紅的墨玉,右手拇指上戴著竹製的扳指。
他們下船後看了他們一眼,點頭示意後便上了自己的馬車。
帶著冪離的趙綺認得,那人就是渡澗之前名義上的主人,心也隨之沉了幾分。
找好客棧已經臨近日暮,阿行留在客棧整理兩個房間,趙綺和李竹庭去城中。
卻月城由一條河貫穿而過,城中最繁華的地方依湖而建,湖狀如弦月故由此得名。
酒足飯飽正是華燈初上,趙綺坐和李竹庭在酒家二樓看著外頭。
街上游人漸稀,只有零星幾個男子,天上一輪圓月高懸,心覺有異,兩人不由得看向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