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桃Q。”

晏星文承認了自己就是黑桃Q。

“你……”唐沐瞳孔驟縮，難以置信地緊盯著他的後腦勺，“所以，薛汾是你，伊萊是你，星文是你，桑烏是你，其實都是你。你根本就沒有失憶，對嗎？”

“那你就應該清楚，我有多麼的討厭黑桃Q！在我的心裡，是黑桃Q奪走了你的性命！我為了救你，才……”

“我自裂靈魂，也是為救你。”

事情發展到這個地步了，晏星文也沒有什麼好隱瞞的了。

“你為了你嘴中的‘最完滿’，為了超過訾玉樹。你親自把你的情感，你的七情六慾，全都拔除掉了。變成了個只衡量利益，只用權術操控他人情緒的人。這些也便罷了。我覺得，我可以用我在你身邊十幾年的時間，慢慢地，用愛來感化你。”

“事實證明，我還是太年輕。”

“你就像是被吸入了宇宙黑洞的一顆小行星。永遠地被困入了黑洞之中。無知無感，連痛苦都要去超過旁人百倍才能感知得到。”

“我甚至都無法找到，你愛我的痕跡。”

說到這裡的時候，晏星文甚至都能記起來，當初她在為自己做飯時，不小心用刀割到了手。結果絲毫沒有普通小情侶那樣，撒嬌地奔向自己，讓他心疼地給她吹吹。

他清楚地記得。

她當時的反應是那樣的：

冷漠，無感。還毫無感知地將手指放在了未開啟的水龍頭處，靜看著血液從她的指尖流淌而出。她的面容上，所呈現出來的不是痛苦。而是由衷地欣賞，與欣悅。

她在欣悅她的傷口。她在慶幸，她感知到了疼痛，終於讓她有了，還活著的感覺。

直到手指再也流不出新鮮的血液之後。

她才百無聊賴地，嘁了聲，開啟了水龍頭。漠然地將水池子和自己流了滿手的血，沖洗乾淨。

整個洗掉血液的期間，她甚至都沒有想過要來找他包紮傷口。或者說，在她最需要別人的時候，她都沒有想過要她最愛的人去愛她！

從這個時候，晏星文就知道唐沐病了。

病的很嚴重。

病的，如果沒有一劑猛藥，就根本治不好唐沐的地步。

“真正愛你的人，根本捨不得看到你這樣。”

“而且，我離開，也有私心。我想證明，在你心裡，究竟，訾玉樹在你心中的分量更重一點。還是我，更值得你多愛一些。”

……

知道了事實真相。

唐沐不知道是該憤怒，還是該憤怒。

“你就為了這麼無聊的破理由，自裂靈魂，跟我分開？”

“你知道在我知道你死了的時候，我有多難過嗎？我只是想比過訾玉樹而已，我只是想殺了他，我不愛他！你現在難道還要連一個死人的醋都要吃嗎？”

你腦子是不是有點！那啥！

“……我知道他死了。”說到這兒，晏星文臉上才恢復了訕訕的神采。為了確保人魚副本，唐沐最後會選擇誰的真實性。他甚至還自己封印了自己的記憶。只為最後能得到最真實，最具有公平性的答案。

他甚至都想好了。

如果唐沐最終還是會選擇訾玉樹的話，那他就從唐沐的世界裡退出。再也不打攪他們兩個。

但他沒有想到，事情的發展超乎他的想象。

唐沐竟然會選擇，殺了訾玉樹。

畢竟是過去十幾年，都不停在他耳邊叨叨的人吶。

他又豈能，不多想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