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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入職

虞歡開著車圍著連城亂晃悠,像一隻無頭蒼蠅,不知道哪裡是終點。開啟窗戶,任由熱風將她的頭髮吹的凌亂不堪。

路過一個花店時,她看見外面被包裹好的向日葵,黃嫩嫩的花瓣朝著太陽生長,代表著生命與熱烈。

她心緒浮躁,將車倒了回來,買了一束向日葵,最後開向了那座墓園。

那天來的不巧,下了雨,將她的計劃和神經一下子打亂了。

墓園冷冷清清的,鐘聲到點悠揚起來,偶爾有新的靈魂遷入這裡,穿著得體的人們對著墓碑低頭哭泣,黑白的照片上是永恆定格的笑臉。

那一抹靈魂早已遁入輪迴,徒留肉體在此腐爛。

虞歡從前很喜歡雨天,她覺得雨就像是基督教的聖水,用來洗滌人世間的罪惡,安撫汙濁的魂靈。

下午的蟬鳴吵的人心煩,卻也為寂靜空曠的墓園增添了聲色,油亮的綠草被太陽照的反光,樹葉搖晃,掀來覆去的熱意將這裡包裹。

但虞歡踏進這裡還是覺得墓園很涼。

這裡太安靜,太空曠,太過於的孤獨。

那一排排的墓碑底下長眠了太多的人,同時也帶走了太多人的牽掛和依戀。

很多事閉眼回想,彷彿昨日。

虞歡站在一個墓碑前,奇怪的是,墓碑前已經有人放了一束花。

白色的菊花,常見的花種,沒什麼好驚訝的。

虞歡只是看了一眼,便把目光轉移到那黑白的笑臉上,那是一張十分年輕俊秀的臉,只是他的生命已經永遠停留在了二十二歲。

虞歡曾經因此從一個唯物主義者叛變,她希望誰能有仙術,希望能有輪迴,希望他再次活過來。

渾渾噩噩的過日子,蜷縮在作繭自縛的牢籠內,一個人舔舐著傷口,偶爾出去的時候又披上另外一張正常的面具面對眾人。

他死的時候她還不知道,她在英國沒心沒肺地享受著飄雨的纏繞,她在抱怨他為什麼不回資訊不回郵件也沒有電話。

當她得知他死的時候,他都已經下葬了。

她不信,直到他再也沒有回覆她的資訊,知道她撥出去的電話永遠無人接聽,直到她在兩人同居的房間內苦等數日無人歸來,直到她站在他的墓碑面前。

她還是不肯接受。

她甚至一滴眼淚都沒掉,只是匆匆忙忙再度在無人知曉的情況下逃離了去了國外。

後來她不知道從哪裡聽到一句話,說“活著的人才有資格創造未來,而身為死者的你不行,因為你的時間已經永遠停止了”。

還有一句話,是她看《妖貓傳》看到的。

“我知道她已經死了,我只是一直不捨。”

是哦,虞歡彷彿明白了這兩句話背後所飽含的無奈和悲哀,一直都沒有哭的她終於在那個夜晚忍不住嚎啕大哭,接受了他的死亡。

但她依舊無法逃離這個夢魘,或許這一輩子都無法逃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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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薇打電話問她今天的情況時,虞歡剛洗完一身的黏膩。

“以後不要給我安排這些事情了,我不想一回來就惹上一身騷。”虞歡語氣冷硬,顯然是真的被今天的事情氣到了。

虞薇穿著職業裝,仰頭靠著椅背,年輕英俊的男人替她揉肩,虞薇抬眼笑了笑,伸手拍了拍男人白皙稚嫩的臉龐。

年輕人啊……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