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小心翼翼地走進去,心怦怦直跳,屋內很乾淨整潔,沒有煙味,也沒有一絲凌亂,女人把袋子放在桌子上,又有點無措地站在原地。
女人覺得自己彷彿步入了童話故事裡,她那天正在陪領導喝酒,合作商就是謝九川,女人知道他,她比他小兩屆,見過他最意氣風華的時候。
那個時候法學系的女人只分為兩派,暗戀謝九川的,明戀謝九川的。
就算是成了別人的女朋友,一抓一個問也會說自己曾經的男神是謝九川。
不過在學校期間,他人不高冷,很溫潤的謙謙公子,可是又似乎對誰都是一樣的,沒有特例,這樣的人有距離感,說明他完全沒把你放在心上。
沒有聽說他交過女朋友,也沒有男朋友,更沒有任何緋聞,清清白白,像個唐僧一樣。
可是唐僧也會對女兒國國王動心,許下來世之說,唯獨謝九川,就是個鐵腦殼和尚——不開竅。
但在酒桌上,漂亮女人的出現就是某一種訊號,她被灌了不少酒,搖搖晃晃的幾雙手都想往她身上摸,她厭惡,只覺得胃裡翻騰,覺得自己還是高估了自己,她根本不能做出這樣的事情來,掙扎著想要拒絕。
可是一個弱女子哪裡抵抗的了,她就像砧板上的魚,只能任人宰割。
最後,還是謝九川出言阻止了,朦朧的視線裡,她迷迷糊糊的,彷彿看見他嘴角噙著笑,坐在那煙霧繚繞的環境內,像個風流的紈絝,他說:“別為難人家小姑娘了,好歹是我的學妹。”
他這麼說,那些人心裡就有底,學不學妹什麼的不過是一個幌子,主要是人家看上了。
幾個人悻悻地笑了幾聲,說著“開玩笑開玩笑,謝總的學妹,真是巧啊”,就這麼糊弄過去。
散場的時候,她扶著牆壁,西裝包裹的長腿映入眼簾,她聽見謝九川的聲音,磁性而溫柔:“還好嗎?能自己走嗎?”
她沒能回答他,因為她吐了他一身。
真是糟糕的開場。
女人想著,終於鼓起勇氣轉頭想要獻身報答,她總覺得謝九川應該和那群人一樣,既然參加那種聚會,做到這種高度,免不得要同流合汙,她可以獻出自己的身體,反正她也很喜歡他。
可是謝九川還是站在門口,側著身體,挑著眉看著她:“你可以走了。”
女人一愣:“?”
見她一動不動,彷彿出了神,謝九川失笑,眉梢之間都抖動著笑意,眼裡瀰漫的黃暈碎成浮光躍金。
他說:“喂,你可以走了。”
女人臉色一白,嘴唇微顫:“學長……你不知道我的名字嗎?”
她在聚會上的時候做過介紹的。
謝九川沒回答,這片刻的沉默卻更像是承認,羞憤之間,女人咬著牙跑出了房間。
她以為自己是特別的,卻不過是芸芸眾生中最普通的。
謝九川是故意喊“喂”的,大概意思就是讓她有點自知之明。
這個女人顯然是有點想多了,謝九川沒那麼多慈悲心救誰,這種事情他見得太多,幫是情分,不幫是本分。
如果不是她昨晚做介紹的時候,無意之間提起過法學院最出名的男生是他,做出名的女生是虞歡,她還做過虞歡的班助的話,謝九川只會見死不救。
真是麻煩呢。謝九川又躺回搖椅上,這次他終於閉上眼睛,可以在夢裡好好跟那個姑娘見見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