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日理萬機,臣妾不敢叨擾。”畢竟是自己名義上的夫君,張才人面上一熱,有些害羞地低下頭。
周旖錦微微挑眉,絲毫不惱,反而熱情招呼幾人坐下,讓桃紅上了茶。
“皇上,張才人才剛到,本宮還未與她說完話,不如讓他們留下來,一同用午膳好不好?”
周旖錦臉上帶著淡淡笑意,拉著魏景的龍袍袖子,撒嬌似的搖了搖。
“朕都聽你的。”魏景似乎心情不錯,伸出手,寵溺地在周旖錦頭上揉了揉。
一瞬間,魏璇只覺得自己渾身血液都有些凝固,雙腳像是被釘在原地似的,動彈不得。
他看著母親和周旖錦對著魏景微笑,而自己卻彷彿橫插進來的,不合時宜的邊緣人一樣。
周旖錦平日裡的神色常是冷冷清清,甚少露出這樣明媚的笑容,可這笑容卻不是對他的,他只是因為某種怪異的身份紐帶,才得到她施捨的半分光芒。
一種異樣的身份的糾纏升上心頭,讓魏璇甚至想立刻奪門而出,心跳猛烈的幾乎要衝破胸腔的束縛。
一個是他最親近、敬愛的母親,一個是他仰慕心儀的女子,這樣直白的畫面好像瞬間將他心底某個不願觸碰的禁忌明晃晃昭告天下,心中有種近乎撕裂的痛。
“魏璇,想什麼呢?”魏景看到他愣在原地,臉色微紅,以為他是太久沒見自己的害羞,便主動走上前問他。
魏景的手觸碰到他身子的那一刻,魏璇立刻意識到自己面前的人是齊國皇上。
彷彿身體裡某個開關被解禁了似的,隨即平日裡那種熟悉的偽裝立刻浮現在臉上。
“朕許久沒有過問你的功課了。”魏景坐在主位上,臉色看上去是慣有的嚴肅,又多了幾分佯裝的慈祥。
“微臣謹遵皇上教誨,一直用功讀書,不曾懈怠,微臣愚鈍,不懂之處,夫子也都會為微臣解答。”魏璇謹慎地回答道。
或許是四皇子、五皇子的功課太差,魏景甚至覺得他有些自謙,說道:“你的功課,朕向來是放心的。”
他抬頭看了周旖錦一眼,又稱讚道:“另外,天晟教一事,你處理的很好,你有什麼想要的,朕會重賞你。”
“微臣別無所求,只希望母親可以安穩生活。”魏璇不顧張才人給他使眼色,順勢答道。
魏景十分敏銳,當即眉頭便皺了起來,問他:“怎麼,張才人在後宮,生活的不安穩嗎?”
周旖錦見狀,輕輕點了點頭,說道:“張才人性子太好,皇上也知道,後宮中總有些拜高踩低的,本宮縱使想管,也不能面面俱到,還要依賴皇上的金口玉言才是。”
魏景唇線繃的緊,看了眼一旁惶恐的張才人,聲音一沉,又問:“魏璇,你詳細說說。”
難得的機會,魏璇倒是拿出了寫策論的本事,一番話說的字字珠璣。魏景聽完後,眉頭皺的更深了,他一拍桌子,低聲說:“小福子,你過來!”
魏璇雖是質子,但玥國並不是依附於齊國的小國,而是幾乎可以與之分庭抗禮的王朝。
那時玥國正內鬥的緊,國力衰微,因而將魏璇送來,魏景也狠狠叮囑了要好好照料他們母子倆的生活,可這才沒過多久,便有人將他的話視若罔聞,作威作福起來了。
張才人受欺負是小事,但若因這點小事,被玥國人拿住把柄,影響到兩國邦交,此等內憂外患的情景下,必然令他棘手不已。
魏景當即決定,拉起張才人的手,說道:“瑤妃她們做的著實有些過了,朕回去後一定狠狠告誡她。從今以後,將張才人晉為張美人,衣食住行一律都按份例來,若誰從中作梗,出了差錯,我便唯他試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