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若煙硬著頭皮,顫顫巍巍站起來,心中是叫苦不迭。
她一個讀書時渾水摸魚的現代人,哪會寫詩啊?
時間一分一秒過去,直到滿座的目光皆停留在她身上,如同滾燙熱油燒著鍋裡的螞蟻。
忽然,白若煙靈機一動。
雖然自己因不是此時代的人而不會作詩,但正因為自己是穿越來這個架空王朝,反而佔盡天機,這可是個給她表現的大好機會啊!
想到這,白若菸嘴角緩緩勾起自信的笑,從腦海中仔細搜尋了片刻,大聲道:“春眠不覺曉,處處聞啼鳥……”
詩才讀了一半,滿座皆陷入沉寂,緊接著沸騰起來。
幾個嘴快的賓客已經吆喝起來:“舒昭儀,既是做不出詩來,直說便好,何必拿前人的詩作糊弄大家!”
怎麼已經被人寫過了!
白若煙滿臉通紅,憋得像個煮透了的蝦,群情激憤,她顧不上細想,脫口而出:“好雨知時節,當春乃……”
“夠了!”魏景再也受不了,當即打斷她。
他雖本沒對白若煙報什麼希望,哪怕是作出幾句白話的口水詩也罷,可她卻厚著臉皮當著眾賓客的面借用前人的詩句,將皇家顏面置於何地!
白若煙欲哭無淚,迎著流言蜚語坐下,努力將自己縮成一團。
為什麼?為什麼她又輸了,又在那麼多人面前出醜……
對了,定是那惡毒的貴妃周旖錦,嫉妒她得魏景寵愛,知道她沒有才學,便藉著春日宴的由頭故意捉弄她!
想到這,白若煙猛地抬起頭來,死死盯著周旖錦,眼神中仇怨和恨意交織。
對於她方才的表現,周旖錦根本沒在意,似乎早有預料,一笑而過。
她一隻手拖著腮,毫無察覺,只是欣賞這宮苑內的無邊春光,可白若煙的一舉一動,卻被時刻注視這裡的魏璇盡數收入眼底。
這個舒昭儀眼神不對勁,看來往後還要提醒娘娘……魏璇心裡正想著,忽然聽見不遠處,魏景喚他的名字。
“微臣在。”他立刻收回眼神,起身行禮,心底卻湧動著一股濃濃的不安。往常的宴席上,他都只是個或有或無的邊緣人,此刻忽然叫他,所為何事?
魏景嚥了下口水,方才白若煙的舉動讓眾賓客都議論紛紛,為了穩住局面,他意欲岔開話題,便問道:“質子殿下多大年紀了?”
魏璇下意識皺了皺眉,語氣低沉:“回皇上,微臣如今年十八。”
“我們齊國的男子,在你這個年紀,大多有了家室,比你小的四皇子都已有婚約。”魏景神色不明,聲音緩慢,可每一個字卻重重打在他心底,蔓延出一片震顫。
“朕以為,吏部侍郎家嫡女蕭瑾,鍾祥世族,毓秀名門,可予你做正妻,締結良緣。”
魏景早就看出蕭瑾對魏璇有別樣的心思,他如今既是想籠絡魏璇,便不得不給些好處。
戶部侍郎嫡子蕭平素來與他走的近,他順水推舟將蕭瑾這貴女下嫁,恐怕往後魏璇更要感恩戴德,乖乖俯首稱臣。
話音一落,卻仿若晴天霹靂當頭一擊,魏璇渾身僵硬,呆呆地愣在原地,他微微張著嘴,卻什麼也說不出來。
此時此刻,他頭腦中一片空白,只剩下一個念頭不斷地叫囂。
不可以,絕對不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