霎時間,她心中五味雜陳,思緒糾纏了一會兒,卻又隱隱釋懷。
「蕭小姐?」見蕭瑾還愣著,裴初
眉頭一皺,眼裡的淚就要掉下來。
「這也並非什麼大事,快別哭了。」蕭瑾忙回過神來,拾出帕子勸道。
她心中還揣著驚愕,動作慌急,知道那染著梅花香的手帕落在裴初臉上,二人面面相覷,心跳皆是一慢。
裴初濃密的睫毛閃了閃:「我、我不哭了。」
周旖錦坐上回程的馬車時,天色已隱隱昏暗。
她好容易出宮散心,拉著魏璇玩了個盡興,撩簾子往窗外望著玉蘭苑金燦燦的牌匾,臉上的憧憬和喜悅還清晰可見。
魏璇隨她身後,正準備上馬車,一邊的紀桑從懷中掏出文書,遞到他手中。
「邊關來的戰報,六百里加急。」
魏璇凝神看了一會兒,眉心微皺,問道:「五日前不是剛派了援兵去嗎?」
紀桑面色凝重,遲疑了片刻,壓低聲音道:「匈奴人兇悍,已向西連奪西域三座城池,這建寧城若再守不住,接下來便要入侵我國的邊關。」
「朕知道了,」魏璇點了點頭:「速召驃騎大將軍、輔國上將等人於太和殿,回宮再議。」
話音一落,便聽見馬車上週旖錦的聲音:「子瑜,怎麼還不上來?」
他臉上的陰鬱一瞬間鬆懈開,將文書推回紀桑手中,三兩步走近,便上了馬車,坐在周旖錦身側。
「朝中奏報,耽擱了。」馬車伕揚鞭,魏璇懷著些許歉意,向她解釋道。
周旖錦的目光在魏璇臉上頓了一下,問道:「可有什麼要緊事?」
魏璇往常多是能將政務和私事分開的,此番他還未回宮便叨擾,想來是事態有些嚴重。
魏璇面露猶豫,但還是如實道來:「匈奴與西域交戰,眼看著要打入建寧城,我先前派了援兵去,可並無太大起色。」
他直直地望著周旖錦,片刻後,輕輕嘆息一聲:「建寧城是軍事要地,若這一月戰事仍無定論,我多半要親自率軍討伐,否則恐留後患。」
聞言,周旖錦愣了半晌,眉心微蹙,手指攥緊魏璇衣袖:「若御駕親征,可是要走很久?」
魏璇思索了一下,答道:「戰事難料,此去路程遠些,最快也要一月有餘,但此戰告捷,可保邊關數十年太平無虞。」
「子瑜,你一定要保重。」周旖錦自知不該干預魏璇的決定,只是想起他從前那滿身浴血的模樣,心中忽然若有所失。
「放心,我通曉軍中之事,絕不會有事。」魏璇唇角揚起寬慰的笑,手臂自周旖錦背後攬過,將她攏在懷中。
「此間還有些時日,錦兒若仍是擔心,這些天我抽空便將那行兵作戰的事宜與你細訴,說來可怕,若掌握了其中道理,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般艱辛。」
周旖錦的眼尾暈了抹淺紅,將頭埋在魏璇懷中,輕聲應了句「好」。
回宮的路程馬車行的慢,背後軟塌像是雲朵般將人承托起,周旖錦很快便昏昏沉沉陷入了睡夢中。
睜眼時,四周已完全暗了,清澈的月光順著簾子的縫隙在廂內打出幾片柔和的光斑。
「快到了嗎?」周旖錦的聲音還含著朦朧的睏倦。
她一抬頭,卻發現自己不知何時已倒在了魏璇的臂彎之中,她整個人斜倚著軟塌,而魏璇的手便放在她頭側,以防顛簸中的磕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