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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八章一盒琥珀香菸

趙建慶知道爺爺的性子,他要說乾孃給的爺爺肯定不讓要。他只有這麼說:“這樣爺,***孃家地頭是條河溝,河溝兩沿都是小柳條,我就跟***妹妹割了回家。***娘剝了皮,曬乾了,今天趕集賣了幾塊錢,乾孃是個厚道人,非給我1塊錢不可,我不要都不行。”

趙老頭就沒多想。笑呵呵地說:“這樣啊,你乾孃真是個好人,這還分給你。那我可囑咐你,以後可不許要了,咱家地裡眼下又沒活,你給人家幹活還不是應該的。就你那飯量吧,都能把人家給吃窮嘍。”

趙建慶嘿嘿笑笑:“這話不假,我在乾孃家吃得可真好,***娘做飯可好吃了。”

他說到這裡眉頭一擰,“就是她家那個老太太真膈應人。”

趙老頭呵呵笑笑:“人老了,就糊塗了,別跟她一樣。”

魏建蘭脆脆地說:“爺,您也老了呀,咋不糊塗。”

“哈哈哈……誰說爺不糊塗,爺也是老糊塗。”趙老頭樂得鬍子都抖動起來。

趙建慶覺得這做生意遲早得讓爺爺知道,他就試探著說:“爺

,這柳條還能賣錢,真好。我表舅您知道呀,他現在在咱縣裡開的收購站就收柳條……”

“別提那個熊孩子了,腦子真是讓驢給踢了,公家給的鐵飯碗不端,省城汽車廠的廠長不幹,自己開個勞什子收購站,這不是丟了西瓜撿芝麻嘛,你姑奶奶都快氣死了……”趙老頭提起外甥就破口大罵。

趙建慶聽得縮縮脖子,落荒而逃。

“哥,我給你拿好東西了,你去洗澡吧。”趙建蘭把毛巾,胰子給他拿過來了。

趙建慶答應一聲,拿起一套乾淨衣裳,接過毛巾跟胰子就出屋門。

忽然,他轉過頭,朝妹妹問:“你這兩天去咱九姨家了嗎?”

他說的九姨排行老九,就被喊她九兒,她跟母親是堂姊妹,都嫁到了這個村,這姊妹倆的命就這麼相同的悲慘:都死了男人。

但是,趙建慶的母親選擇了改嫁,九姨留了下來。

九孩子,大兒子學習很好,今年該考大學了。大兒子是九姨的驕傲,但也是她的苦楚,她一個人孩子夠苦了,還得供兒子上高中,可見有多難。

有人勸九姨改嫁,或者招個女婿接下她身上的擔子。

但九姨怕再找個男人對孩子不好,反而令她更難過,就一直守寡。

趙建蘭說:“去了呀,我今天中午還喊玲玲一塊下地給羊割草吶,咋了哥,有事?”

趙建慶歪了一下嘴,脖子扭向一側,沉聲問:“你見咱九姨了嗎?”

趙建蘭搖頭:“咱九姨趕集去了,說是買小鴨子。”

趙建慶咬咬牙,到底沒說話,大步走出了家,朝村後的水坑裡洗澡去了。

他今天下午在那個瓜棚裡看到什麼了?看到那個瓜棚裡有兩個疊交在一起的兩個人,其中一個就是她九姨。

媽改嫁了,再也沒來過,九姨自顧不暇還經常照顧他們,那時候建蘭小,很多家務活不會幹,她教建蘭縫被子,做棉衣,做鞋。還記得他們兄妹三個每個人的生日,無論誰生日,她都煮個雞蛋送過來。

在趙建慶兄妹三個心裡,九姨就是他們的媽媽。

親眼看見九姨跟一個陌生男人在地裡做那種勾當,趙建慶百爪撓心般痛苦。

他不知道自己該做些什麼,是裝做渾然不覺呢,還是阻止九姨?她一個寡婦,萬一此事敗露,會被她近門子的人狠狠懲罰,兒女們也會受牽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