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對奶奶,到死他兩口子都沒養一天,奶奶不能動了,都是媽媽伺候。
這一世,她得讓爸爸儘早疏離大爺這個哥哥,當然,三個侄子除外。
魏青草今天可不是真來“盡人情”的,她是來以絕後患的。
她眼淚嘩地流了下來,抽噎著說:“大爺,你太狠心了,就這麼說你侄女嗎?我大娘跳井是她自己要跳的,咋還讓我抵命呢?還有,大娘昨晚上在我家鬧,把我媽給嚇著了,一早我爸就帶我媽去看老中醫保胎了。你知道嗎,我媽這次懷的是弟弟,要是真被大娘嚇掉了,我大娘還得給我弟弟抵命吶。”
“啊……”魏東明大吃一驚。
隨即悶吼:“你少在這跟我瞎掰扯,這事咱回家再說。你回去跟你爸說,讓他來交醫療費,昨一晚上可花了十幾塊呢,大爺我身上一分錢都沒有。”
魏青草早料到了,她頓時不裝了,“大爺,我來就是問您要錢的,我媽被嚇壞了不得去醫院保胎嘛,那可得花大錢的,您可得預備著。”
“滾!”魏東明怒喝一聲。
魏青草竊笑一下,兩手抱臂往外走。
“草兒,你來了。”
迎面碰上堂哥。
魏青草一見堂哥眼神立馬變了,她親暱的拉住他的胳膊,低聲跟他道歉:“哥,昨晚的事怪我,我嘴是太欠了。”
魏青軍揮揮手說:“我又不是沒在跟前,不怪你,是你大娘沒事找事,作出禍來了。”
聽到堂哥這麼說,想起自己昨晚暗中做的小動作,魏青草反而有些愧疚了。她晃著堂哥的胳膊,撒嬌說:“哥,謝謝你不怪我,我哥就是深明大義,不像我大爺,老糊塗。”
魏青軍揉揉堂妹的頭髮,寵溺地說:“別跟你大爺一樣兒,他就是個老犟種。”
說到這裡自己吐了吐舌頭。
魏青草就笑笑說:“那你進去照顧大娘吧,我回去了。”
魏青軍溫聲囑咐:“行,回去吧,路上熱,走樹蔭下哈。”
她看著堂哥一笑,說:“你妹妹不傻,還不知道天熱走樹蔭裡呀。”
魏青草問都沒問醫療費的事,因為大爺在他岳父當會計的窯廠燒窯,算是個拿工資的人,他家不缺零花錢。
她倒是擔心趙建慶能不能湊夠那50塊本錢。
趙建慶的家比一般人家更窮。
當年,他父親得病去世,母親帶著遺腹子改嫁了,他是家裡老大,底下兩個妹妹,他們都被爺爺帶大。
爺爺早年成分不好,沒少挨批鬥,人都被鬥得沒了一絲血性。又因獨子早逝,兒媳婦改嫁,更在人前抬不起頭來,他就領著三個孫子夾著尾巴做人。
他教育兄妹三人,跟誰都不能吵架,誰都不敢得罪,在當街、在學校都得老老實實的,人家打你你就跑,跑不掉就讓人家打幾下,咬咬牙就挺過去了。
因為爺爺的教育,趙建慶小時候到哪都是一副驚鹿般的模樣,對誰都恭恭敬敬,小心翼翼。
他就這麼長到八九歲,直到有一天,他揭竿而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