虹霞趕緊搖頭,拽著魏青草的手囑咐她:“你可千萬別跟你哥學嘴,你哥他心裡苦著呢,他整夜整夜睡不著覺,冷不丁就打自己罵自己,我不能再給他添亂了。”
說著哭得更傷心起來。
魏青草知道她疼堂哥,堂哥確實也難,他心重,死腦筋,認準這一切悲劇都是他造成的。
她只有答應嫂子:“行,我不說,那你也別傷害自己,你這還是大月子裡,身體就又虛成這樣,可得自己開導自己。你婆婆說啥你都當她是放屁,別往心裡去,你認真了她反而高興吶。”
又說:“對了,今晌午我哥跟我爸走親戚去了,她這一犯病不定給你做飯不做呢,中午我給你端過來哈。”
虹霞擔心婆婆,就請求堂妹:“你還是去看看她吧,她頭疼可是真的。”
魏青草保證:“她剛才疼絕對是假的,你別管了,剛才生氣傷了元氣,躺下睡一覺吧,我走了哈。”
她跟盼盼回去的路上說,“你看我這個大娘,有多不是東西,竟然在我嫂子跟前說那風涼話,我嫂子這生了孩子才十多天呀,身體又那麼差,她不是拿刀子捅人家的心嘛。”
盼盼撇嘴,“她要是心眼好能落到這一步呀?都說是老天爺看見了懲罰她一家子。”
魏青草嘆了口氣,心說,老天爺你要懲罰就懲罰她自己呀,連帶著讓我哥跟嫂子受什麼罪呀?
她們倆說著話拐進自己衚衕,才得知春喜已經來了。但是她沒丟人,拿的東西很多,只是,她女婿沒來,她自己走孃家來了。她跟媽說馬武在家伺候他傷腿的爸爸。
這個理由也說得過去。
倆人進屋去找春喜說話,春喜跟媽媽趕緊歡喜地招呼倆人,又是拿糖又是拿點心,春喜媽說都是閨女帶來的,讓她倆可得嚐嚐。
春喜難得給媽掙下了面子,春喜媽笑得合不攏嘴。
魏青草感慨:媽媽就這麼容易滿足。
春喜呢,明顯這些日子氣色好了,之前肉嘟嘟的臉也好像有些恢復。
魏青草苦笑一下。
春喜把兩個好姐妹拉到自己原先的小屋,直接就曬幸福,說馬武對她多好多好,她多幸福多幸福。
她自己說得蜜裡調油,魏青草跟盼盼聽得面面相覷。
原來馬武主動跟她說句話她就幸福得一塌糊塗,原來她做飯馬武替她燒回火她就幸福得熱淚盈眶,原來她給一家子做鞋到深夜,馬武提醒她一句早點睡覺她就幸福得眼熱心跳……
還是魏青草攔住了她的話頭:“快晌午了,你幫大娘做飯吧,我們也回去做飯了。”
春喜這才意識到自己得意忘形了,羞澀地笑笑說:“那行那行,吃了飯咱再玩兒哈。”
魏青草回到家,看見媽媽跟姑姑正準備做飯,她問做什麼飯,媽說熬酥肉白菜。
她說:“別別,酥肉不好消化,也太油膩了,我嫂子不滿月不能吃。”
然後說了剛才的事。
張玉英跟魏東花對視一眼,魏東花當場就罵:“狗幣娘們,咋那麼不是東西,媳婦還在大月子裡就對媳婦冷嘲熱諷的,這不是想害死媳婦嘛。她自己咋不死呢。”
張玉英嗔她:“大過年的瞎說啥,她現在也是病人,別跟她一樣。”
魏青草說:“哼,病人,她這個病可是啥時候該犯就啥時候犯,仗著有病更猖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