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修看著床上的人,一抹幽思瀧上眉頭。沉默良久終是嘆息出聲,“我知道你沒睡著,雪兒,陪我說會話吧。”
或許是習慣了,夏侯修對著南雪白的時候總是會不由自主的暴露脆弱。也或許只是他偽裝的太久了,總歸是要找人傾訴心中的煩惱苦悶。
南雪白身子一僵卻不知道該如何是好,她是沒有睡著,皇帝走進來時讓万俟離開的過程她也全沒錯過。輕輕側過身子一雙盈水眸子看著夏侯修。
滿心尷尬,南雪白不知道該怎麼面對他,稍有些侷促的開口問道,“你的身子如何了?”
“好多了,你呢?傷口可還疼?”
“夏侯修,你對我這般好,我會愧疚。”對一個人的愛情和友情可能會隨著時間淡忘,但唯有愧疚,會隨著時間的疊加而日積月累,最後如同大石一般死死壓住心臟。
夏侯修卻是彎了眉眼,抬手覆上她的頭頂,“你愧疚什麼?終究是我自己願意待你好,雪兒又不曾逼迫我什麼。”
雖然已經打定主意將夏侯修當成自己的夫君,但到底還是有些尷尬。“對不起。”她誠摯的道歉,為自己的任性也為自己對他的不信任。
夏侯修搖頭,“說到底,我也是有私心的,雪兒,早在出宮之時我便曉得,從此以後你必定會對我心存愧疚,可還是出宮了,因為當時只覺著,若是愧疚能讓雪兒念我一輩子,也是好的。”
這算情話嗎?應該是的,南雪白心口酸澀實在不知道自己何德何能,讓夏侯修對她那麼好。當下不顧身子的痛坐起來,在他瞪大的眸子下抱住他。
“夏侯修,你的身子好冰。”
夏侯修拍拍她的背,“睡吧,我想看你睡著的樣子。”
夜色甚濃,宮裡的夜染上了凝重肅穆。万俟站在棲鳳宮的小院子裡,身邊是喜桃開心的低笑。墨色的身影在夜裡顯得有些淒涼,空中明月高懸,万俟覺著,今晚的月亮似是有些刺眼。
皇帝看著閉上眼睛入睡的南雪白,眉眼間溫柔繾綣,南雪白是要他一同在床上入睡的,他可以感受的到她正在努力的將他當成自己的夫君,雖然有些勉強,可夏侯修覺著已經知足了。
他最看中的便是這樣的南雪白,別人對她好,她也會拼了命的對別人好。而且有時候懂事的讓人覺著心疼,他讓她離開,她便離開,因為那個時候的南雪白心裡想著的許是,夏侯修讓自己離開定是有不得已的理由。
所以乖乖聽話。
一個聰明,懂的感恩且很聽話的女人,大多男人都會選擇呵護她。
南雪白的呼吸清淺,夏侯修就著搖曳燭火細細打量著她臉上的每一寸肌膚,唇角綻開輕柔寵溺的笑意。如果不是自己時日無多,他一定會毫不猶豫的將她變成自己的女人。
可眸色一暗,半年,這半年他還能做什麼呢?
清晨南雪白醒來的時候夏侯修已經不見了,喜桃滿臉喜慶面色酡紅,曖.昧的視線時不時飄到她身上。南雪白不知道是不是自己汙了,因為看著喜桃的神情和視線,她覺著喜桃想汙了。
太后著李嬤嬤送來補品,南雪白為了以表尊敬,當著一干下人的面將血參喝下去。
万俟看著面前的不俗之客,一身官袍加身的月深,和万俟的視而不見不同,月深一看見万俟便上前去言笑晏晏,“小万俟,沒想到你也有這般盡職之時。皇貴妃果然是手段高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