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結束就代表著一切都完了。唐默猜不準南雪白此刻是用什麼樣的心情說出結束兩個字的，但是她知道，南雪白是抱了必死的決心。

一時間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

南雪白最後去了一趟月華殿，喜桃看到她臉上的淺笑瞬間就變成了冷漠，“喲，皇帝親臨，臣妾可真是受寵若驚。”

聽上去沒什麼不對的話，可卻是帶著滿滿的嘲諷，南雪白嘆了一口氣，在面對喜桃的時候她還是有些無奈的，但更多的是懷念，懷念以前那個會為了她憂心，有些羅嗦的小丫頭。

“喜桃，曾經的事情，我向你道歉。”

南雪白的話讓喜桃想起了自己被怎樣對待過，臉上的神情僵硬最後轉變成瘋狂的恨意，“道歉？我受的那些苦，你一句道歉就想扯平了嗎？南雪白，我告訴你，這輩子我都不會原諒你！”

侍衛們早已被南雪白抬手揮去，偌大的院子裡只有三個人。唐默，南雪白和喜桃。

“我知道，如果我是你的話，也不會原諒將自己害成這樣的罪魁禍首。我也不會就這麼輕易放過她，也一定會不擇手段的去對付罪魁禍首。所以你沒有做錯什麼。”

“我也不奢求你會原諒我，我今天來這裡就是想要告訴你，快點離開吧，否則你和肚子裡的孩子都會保不住的。”南雪白的神情凝重，不管怎麼說在她的心裡喜桃還是那個小丫頭

單純不知世事。

因為心裡清楚喜桃會變成這樣，全是自己害的，所以南雪白在面對喜桃的時候總是會留有一絲情感。就像大人對自己的小孩一樣，不管孩子犯了多大的錯誤，嘴上有多少責罵的話，心裡還是會想著讓自己的孩子好過一些。

南雪白就是這樣的心情。

“切！”不屑的用眼角餘光看南雪白，喜桃笑容嘲諷，“南雪白，你知道你那一點最讓我討厭嗎？”

南雪白不語，只看著喜桃。

“呵。不要以為自己有多高尚，也不要拿出那副捨己為人的模樣，你以為你是誰？別總是將自己裝的很高大為安。善良那個詞語真的不適合你，不要，總是干涉別人的決定。”

“你以為自己踏上皇位就了不起了嗎？不妨告訴你，就像在監獄裡說過的那樣，南雪白，你不過是個自以為是的人罷了。其實你什麼本事都沒有，卻總是裝著一副了不起的模樣。”

“你口口聲聲說是為了報柳湘兒的救命之恩，其實是為了什麼你自己心裡很清楚不是嗎？不管你裝偉大善良裝的有多像，都掩蓋不了你內心的髒汙！”

“出宮？呵！我喜桃一天沒有親眼看到你死在我面前，就一天不出宮，哪怕是死，我也要眼睜睜的看著你死在我前面！”

不是多激烈的語氣，喜桃好像只是在陳述一件很平常的事。南雪白卻愣在原地很久，喜桃說的對不對？對的！不管怎麼偽裝，其實她只是個惡毒的女人罷了。

說什麼為了報恩留在宮裡，一開始她的目的就是報仇！為了死去的趙嬤嬤，為了讓柳湘兒付出代價，她偽裝自己。

唐默面無表情的盯著南雪白的背影，開口說道，“阿白，你對她的放縱太過了，即便你是想救她，她也不會感激你的。”

良久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南雪白苦笑，“我沒想要她感激，也不奢求她原諒。”

“阿白，你真不知道背後藏著的人是誰嗎？”唐默突然這樣問，南雪白想了想然後搖頭。她真的不知道，也沒有在欺騙唐默。

“你應該可以猜到的，那個人，瞭解所有人。”

南雪白終於轉過身子看著唐默，“所以，小默兒也是和那個人一派嗎？”

“阿白，你知不知道，有些事情身不由己。”唐默不否認也不承認，只是神色凝重的看著南雪白。

“身不由己嗎？”南雪白笑了，“對啊，很多事情都是身不由己。所以小默兒，如果我們是敵人的話不要手下留情。”

抬步邁出月華殿，南雪白看了看將要黑掉的天空，消瘦的身影漸漸消失在唐默的眼簾。唐默突然不想跟上南雪白的步子，因為她害怕會看到南雪白猜疑的眼神，雖然知道那樣的事情不會發生，但還是有些害怕。

南雪白在看到御書房殿前的男人時怔了怔，隨後臉上重新掛起客套的笑容。

四皇子也看到了南雪白，當下態度謙遜的衝著她行了一禮，“蒼冥見過陛下。”

“無須多禮，四皇子在此可是在等朕？”

站直身子的男人輕笑，“看來陛下已經忘記蒼冥了？”

“嗯？”南雪白狐疑的看去，蒼冥卻是笑開，淡淡的轉開話題。

“明日便要踏上回程之路，特來同陛下請辭。”

南雪白歪歪頭適才想起，最近的日子太忙了，不過短短几日，她卻已經像是過了很久似的。“最近大夏有些煩心事，倒真是將此事遺忘了，若有招待不周之處，四皇子定要包涵。”

蒼冥應下，而後便是離去了。南雪白看著他越來越遠的身影，有些不解，她覺得蒼冥似乎有話想說，可他卻什麼都沒有說，簡短簡短的幾句寒暄，讓她眯了眸子。

蒼冥，還真是個不好琢磨的。

可好琢磨又如何，不好琢磨又如何？總歸她是要死的人了。

漸漸涼了眸子，南雪白的眼神落在棲鳳宮，柳湘兒，不過明日，我南雪白一定會讓你血債血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