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弱的聲音，阿白覺著自己的情緒有些莫名其妙，突然就來了，然後整個人感覺都不對勁了。慕白怔了怔，

在眾人眼中，慕家娘子是一對令人豔羨的夫妻。可讓眾人吃驚的是，一個瞎子卻是抱著自己的妻子，準確無誤的找到了門口所在，甚至每個階梯都正常的踏過。

看上去，一點都不像是個瞎子，或者說，覆在白紗下的那雙眼睛，沒有任何的問題？

夜清深站在門口，真的覺得，自己是白擔心一場。想想也是，南雪白如果那麼好對付，就不可能會穩穩的坐在皇位上，更不可能將一干大臣耍的團團轉。

就算沒了記憶，有些本領是已經養成了一種本能，深入骨髓，不是記憶可以磨滅的。慕白看向懷裡的人，隱藏在白紗下的眼睛終於閃過了一抹複雜。

有些本能，不是記憶能夠磨滅的，也就是說，南雪白對万俟也好，對夜清諶也好，感情都沒有深刻到不可磨滅的地步。

可夜清諶給南雪白的愛，是用盡所有力氣，不顧後果，就算是天塌下來的也一定非愛不可的地步。可南雪白呢？所給予的愛不足萬分之一。

這很不公平，可就是這麼不公平的感情卻讓男人有了堅持的理由。愛情，本來就不是什麼公平的事情。

夜色漸漸深沉，阿白坐在梳妝鏡前，慕白做在床邊側首正對著阿白，像是在看她。臉上依舊是清淺的笑容。

“慕白，在零碎的片段裡，有一個喚作万俟的人，對我來說好像很重要。你是不是認得那個男人？”

不曉得為什麼，阿白提起那個万俟的名字，就會覺著心裡難受至極，恨不能立刻將心臟掏出來。她迷茫，失去的記憶到底是什麼？想要不在意，可最終還是因為缺失的記憶，而變得不得不在意。

慕白抿了唇角，抬手便覆上了她的頭髮，“万俟，應該算是你的姦夫吧？”他這樣說。

“我很想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那個万俟，我不曉得怎樣形容，但是很奇怪，只要想起他，我就覺著，很痛苦。”

“那便不要想了，總歸是過去的事。你不是也想放下過去的事情，重新開始嗎？”一開始感受到她逃避的心情，慕白是開心的。因為滿足於現狀而不願意深究過往的事情。

但現下又因為不安而想要知道過去的事，南雪白一直是個很矛盾的人。

氣氛突然有些凝滯，慕白收回了覆在她發上的手，阿白卻是一直看著他。

慕白寬了衣，最終只著中衣躺在床上，“睡吧，天色晚了。”便是閉上了眼睛，那模樣是在告訴阿白，不想在說什麼了。

時間慢慢流逝，阿白嘆了一口氣。好不容易她不願意迷茫下去了，慕白卻是逃避了。

戳了戳床裡側的男人，“睡了嗎？”

“嗯。” “···”

阿白索性和衣躺在他身側，“生氣了？”妻子在丈夫面前提起另一個男人的名字，依丈夫的話說還是姦夫的存在，但凡是個男人都不會不在意。

“沒有。”他在怎麼敢生氣？說白了，最先開始欺騙的人不是別人，正是他自己。可那低沉的聲音在她聽來就是生氣了。如果真的要說的話的確是生氣，但他在氣自己。

氣自己的不敢坦誠。

“對不起。”阿白這樣說，“我只是覺著，沒有了記憶的我像個白痴一樣，不曉得曾經對你做了什麼，那個叫做万俟的男人，在我的心裡又是怎樣的存在。”

“慕白，我想要記起一切不單是因為想讓自己沒有那麼迷茫，更是因為不願意，在心裡有另一個人的影子存在情況下，辜負你的好。”

“我不想，做一個忘恩負義的女人，更不願意讓你心裡憋屈。如果你覺著這樣不清不楚會覺得快樂的話，我不會在想以前的事。”

即便沒有了記憶但是她的心裡，對身邊這個男人卻是有著複雜的感情。曾想過離去，卻是不捨得。每當看到他眼睛上的白紗總是會心痛難當。

很多話想要對他說，可是到了嘴邊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了。慕白在阿白的心裡，並不是沒有任何的地位。恰恰是因為地位太過重要，所以在万俟那個人出現在記憶裡的時候，才會那麼難受。

那種複雜的心情不單是因為万俟，更多的是因為慕白。不安，心疼和愧疚，讓她不得不開始探尋自己失去的那些記憶。

伸出手露出背對著自己的男人的腰身，阿白的額頭抵在他的後背，感受到男人多的僵硬之後，她苦笑。身子是最誠實的，他僵硬的身子告訴她，自己的靠近對他來說，是一件讓他難受的事情。

可是，阿白不想放開手。想要，就這麼一直抱著他。

“慕白，你可能，比我想象的還要重要。”阿白也分不清那種感情是失去記憶之前存留的，還是在醒來之後才出現的。她仔細想過，覺著前者的可能要大許多。

慕白的身子更加僵硬，語氣也乾硬不已，“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更是苦笑連連，“你說對了，我還真的不知道自己說了些什麼，但是總覺得如果什麼都不說的話，會失去些什麼。”燭火搖曳在兩個人身邊渡上了一層光。

猛地翻身壓住女子，長髮披散而下，一張臉都埋在黑暗中，“是不是喜歡，只要證明一下，就可以了。”

阿白心跳劇烈，瞪大了雙眸想要看清男人此時的神情，卻是什麼都看不出來。“慕白，我，唔。”

兩唇相貼，所有的話語都被那個吻堵住，阿白看著身上的男人，甚至不曾抵抗一下。她對他的觸碰和親暱動作並不討厭，就從這一點來說，她也不討厭慕白。

我喜歡你，所以願意接納你的全部。那樣的想法閃過之後，阿白被自己嚇到了，喜歡···嗎？所以，她是喜歡慕白的嗎？

“可不可以，讓我看看你的眼睛？”喘息的縫隙，在兩個人結合之際，白色的紗布垂落，呼吸粗重。阿白睜著迷濛的雙眼看著慕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