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道白光閃過，照亮了漆黑的夜色，海邊站著的男人消失不見，最後只剩下一隻狐狸。一切好像是一場夢一樣，一直狐狸靜靜的躺在大石上。

巫鈺站在大石後，看著眼前發生的玄幻一幕，她是個巫族的族長，自然曉得別人都不曉得的事情。也見過許多奇奇怪怪的事情，但是第一次覺得那麼驚心動魄，明明沒什麼大的動靜。

如果不是察覺到紅狐的一絲不對勁，她可能永遠都不會知道今天晚上發生了什麼事情。

眼神定定的看著倒在地上的狐狸，垂在身側的手緊握成拳。小狐狸。巫鈺走到狐狸身邊的時候，只看到狐狸的唇角溢位血絲，清涼的月色撒在他的身上，海風浮動他身上的皮毛。

狐狸眼半眯著，還在低低的嗚咽著，身子在輕輕顫.抖著，似乎在忍受著巨大的痛苦。

巫鈺什麼都沒有說，只是默默的抱起小狐狸，輕輕的安撫著他的身子，等到他沒有那麼痛了才抱著他往家走去。其實巫鈺想問問小狐狸，痛不痛。

其實她是知道的，一定很痛。千百年的修為被剝離，就像是體內一直充盈著身體的骨血突然被玻璃一樣。那種痛不是用言語可以形容的。

夜色寂靜，就好像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一樣。

清晨，南雪白睜開雙眼的時候床上已經沒了夜清諶的身影，當下心跳加速，一股期盼從心中升騰出來。動作慌亂的翻身下床，顫.抖的雙手開啟門口。

然後南雪白的呼吸滯住了，愣愣的看著院子裡站著的男人，似乎是感受到女子的目光，男人也側過頭，看到站在門邊愣住的女子之後，笑容淺淺。

“娘子，你醒了？”清晨的曦光撒在男人身上，光華渡在他的身上，很是好看。剛剛醒來的夜清深和月深，在看到院子裡的人之後不可置信。

“夜清諶？真的是你嗎？”

“啊，是我。我也不知道自己為什麼會醒過來。”夜清諶最後將視線定格在南雪白身上，將打上來的水桶放在一邊。衝著南雪白歪了歪頭。

“娘子，要抱抱嗎？”說話間已經睜開了雙手。

初晨的光華，景緻優美，微風徐過，帶出特別的詩意。可再美的光華，都抵不過南雪白眼中的那個男人，來得讓她目光羨慕，南雪白不覺溼了眼眶。

“要的。”說話間人已經走到夜清諶面前，在所有人的面前狠狠抱住了夜清諶，因為用力過猛讓夜清諶不得不向後踉蹌一步。笑容滿面的將女子收了滿懷。

簡短的寒暄過後，月深和孩子踏上了回宮的路。喜桃留在了小院子裡和他們一起生活。

巫鈺抱著小狐狸，躲在暗處看著他們。眉目間是不可言說的悲痛，如果南雪白知道自己的幸福是用狐狸的千年修為換的，會如何？

“我們走吧。”懷中的紅狐突然輕語。

“你還可以說話嗎？”

“嗯。”

“小狐狸，謝謝你。”巫鈺低垂了眉目，認真的看著小狐狸。“我在想要不要將事情告訴南雪白？我覺得她應該有權利知道，是你救了她們。”

“說了也改變不了什麼，只會讓她心裡不安生，倒不如不曉得才好。其實我很羨慕夜清諶，可以為了心愛的人逆天改命，雖然結局很悲慘，但至少他又那個勇氣。這個世界上最愛南雪白的人，就是夜清諶。”

“跟他比起來，我太懦弱，因為一直知道天命，所以就循規蹈矩的生活著。從不敢做什麼出格的事情。”

“可你最後卻還是為了她逆天而為，如果你什麼都不做，就眼睜睜的看著南雪白和夜清諶死去，你很快就可以等到阿白了。小狐狸，你越是這樣善良，我越是難過。”

其實巫鈺也寧願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可既然知道了也不願意逃避。“那現在你還能知道以後的事情嗎？你和南雪白，以後會怎樣？”

巫鈺也很矛盾的，一開始的時候因為先入為主的觀念，覺得南雪白就該和夜清諶在一起。畢竟一起經歷了那麼多，畢竟是那麼在乎對方的存在。

可是看到狐九尾對南雪白所做的事情，明白了他的付出之後，她又覺得，如果狐九尾和南雪白最後沒有在一起的話，她很不值。替狐九尾不值。

“怎樣都好，重要的是她現在很快樂，這不就夠了嗎？”

夜晚，南雪白在煮飯的時候和巫鈺說，“今天都沒有見到小狐狸，鈺兒，你有沒有看到他？他去哪裡了？”

巫鈺擇菜的動作輕頓抿了唇角，“小狐狸他，可能不會在出現了。”

“為什麼？”南雪白停下手中的動作，定定的看著巫鈺。

巫鈺很想說，因為狐九尾現在不能見她？因為他現在恢復不了人性？亦或是，因為他失去了千年修為，只為了救一個情敵？

巫鈺張張嘴，卻是什麼都沒說出，神情苦澀的搖搖頭。

南雪白卻突兀的覺得有些難受，她自己都分不清是為了什麼。“是不是發生了什麼？夜清諶會醒過來，是因為小狐狸對不對？”

巫鈺不說話，可是她臉上悲苦的神情讓南雪白知道，自己猜對了。當即就有些不知所措，就像是做錯了事的孩子一樣，不曉得該怎麼辦才好。

“能不能，讓我去看看他？”

巫鈺嘆了一口氣，其實夜清諶醒過來，最狐疑的人就是南雪白。興奮過後卻覺得有些不可思議。

南雪白看到小狐狸的時候，小狐狸正躺在床上，慵懶的梳理著自己的皮毛，看到南雪白的出現，顯示僵住了動作，最後整個狐狸都攤在床上裝死，南雪白輕笑，走到床邊將狐狸抱在自己懷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