万俟陰狠手段毒辣,南雪白是清楚的,但親眼目睹卻依舊膽戰心驚。她醒來之時是在陰暗地牢中,卻是面色更加慘白,地牢中她的面前被綁著一名八字鬍男人。
“可知他為何會被綁在這裡?”万俟涼幽幽的聲音從她背後傳來,她這才發現自己坐在他身上。
試圖起身倒被万俟鉗制肩胛,她手心冒汗,“奴婢愚鈍。”
懶懶眼神落在八字鬍身上,兩名紅衣太監已然動手,提來的木桶中放著兩條蛇,覆在她耳邊低語,“看清楚了,這就是背叛咱家的下場。”
她猛地吞嚥口水霎時明瞭,他是在殺雞儆猴警告她,若是敢背叛他後果同八字鬍及兩名宮女,是一樣的。
一動不敢動,冰涼手指覆在她臉上,万俟似笑非笑的眼落在她冷汗淋漓的臉上,南雪白只看到蛇被塞進八字鬍嘴中,胃中翻湧只能強忍吐意。
“奴婢對總管忠心耿耿,若有二心,萬死不辭。”顫抖著聲音,南雪白說出万俟想聽的話。
黑色再次籠罩南雪白,万俟好笑,她又暈了。
距上次殺雞儆猴事件已半月有餘,南雪白自那之後再未見過万俟,宮人們說,這雖是万俟的小院,但他大多時候宿在東廠。
身子恢復完好,万俟給她的藥皆是上等凝脂,肩上傷口倒是不曾留痕。她盤算接下來的事情,門口被開啟而不自知。
門邊的男人站了片刻,抬步靠近南雪白。
“怎麼?思念柳湘兒那廝了?”
慌忙起身對著万俟行下一禮,每次見他便會覺得被看穿,讓她無奈之餘亦是莫可奈何。
態度卑微而又誠懇,她對他仍舊是抱有懼意,“奴婢見過万俟總管,奴婢並非在思念柳湘兒,只是想念宮外生活。”
万俟依舊身著那襲墨藍袍子,黑色緞帶勾勒出細緻腰身,頭頂高帽,銀色流蘇在髮間隱隱若現,此刻坐在桌旁雙指併攏嫌棄的將她所用杯子攏到一邊,重新為自己倒了一杯茶。
他此時氣質冷潤,尤其是喝茶的那一瞬間,讓南雪白眉頭輕跳。她害怕万俟!
清秀的容貌為他的形象加分不少,怪不得太后和夏貴妃皆對他百般寵愛。
“是嗎?那你倒是說說,若現下不在宮中,會往何方去?”
他不喊起,她也不敢起。頭埋的更低。
“臨海鄉下。”
“哦?為什麼會是鄉下?起來回話吧。”轉動著手中瓷杯,万俟今日心情不錯,連帶著說話的語氣亦是柔和幾分。
“因為鄉下簡單些,不似宮中那麼複雜,而且,”她頓了頓嘴角劃過溫柔笑意,“奴婢自小喜歡海。”
用過茶之後的万俟盯著南雪白半晌,突然站起身子邁向門口,“走吧。”
沒說去何處南雪白也不問,亦步亦趨跟在他身後。雙眼緊盯男人背在身後的手,他習慣背手時拇指轉動食指藍色玉戒。
皇帝將將下朝就看到站在御書房門口的万俟,眸子中劃過狐疑,道是夏貴妃命他前來傳話。
“奴才/奴婢參見皇上,吾皇萬歲。”
“起身吧。”淡淡撂下話,皇帝在看到南雪白的時候眯起眸子,“這是那天的女子?”
“稟皇上,是,此女名喚南雪白,那日皇上吩咐奴才將這位姑娘身子將養好送來,皇上您看是留下,還是奴才帶走?”
身子微躬垂眸回話,垂眸輕語端的是不卑不亢。似是連皇帝也不放在眼中,但他話語之間卻又尋不帶半點不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