屏退旁人之後,曹衝盯著華佗,平靜地說道:“華神醫,我有幾個問題,需要詢問你。”
白髮蒼蒼的華佗聽到此話之後,輕嘆一聲,以蒼老的聲音說道:“倉舒公子,但問無妨。”
曹衝見此,迅速地問道:“我首先要問的是,司空所患究竟是何疾病,嚴重程度如何?”
華佗目光一凝,嚴肅地說道:“司空所患疾病,我早已探明,確是頭風病。至於嚴重程度,目前還不足以致命。”
看著神情嚴肅的華佗,曹衝心中思索:“看他的神情,不像說謊。醫者當有醫德,或許曹操所患疾病就是頭風病。”
曹衝點了點頭,繼續問道:“既如此,為何有傳言稱,你曾說要劈開司空的頭,才能治癒司空所患疾病?”
聽聞此言,華佗的神情更為嚴肅,迅速地說道:“我身為醫者,不可能說出如此話語。司空所患疾病,還未到必須這般治療的程度。更何況,我很清楚此法絕無成功可能。”
曹衝仔細觀察著華佗的神情,不斷思索:“以這個時代的醫術,劈開頭這樣的治療手段,確實絕無成功可能。”
“但說華佗提出要劈開曹操的頭,這樣的謠言傳播極廣、影響極深,甚至導致後世書籍都如此記載。如果華佗並未如此,那麼這足以說明,是有人意圖害他。”
“這樣看來,華佗應該是得罪了人,說不定還不少。”
曹衝思索完畢,繼續問道:“聽聞在司空徵召你時,你聲稱自己的妻子患病,拒不接受徵召。然而司空派人查明,你的妻子並未患病。你為何說謊,且拒不接受徵召?”
此話一出,華佗目光閃爍,欲言又止,陷入了沉默。
片刻後,他長嘆一聲,無奈地說道:“事已至此,多說無益。”
曹衝見此,迅速地說道:“我早已知曉,你一直認為醫者的身份低賤,想求個官職,但並未成功。然而,你不該因此要挾司空。最後你因求官失敗,說謊且拒不接受徵召,更是坐實了死罪。”
“你犯下死罪,卻能活到如今,說明司空並不是要將你立即處死。而大牢裡受的那些苦,比起死亡,微不足道。”
“如今司空把你從大牢裡放了出來,還向朝廷表奏你為太醫令。不計前嫌,饒恕你的死罪,還幫助你進入仕途,在當今天下人裡,也只有司空有如此寬廣的胸懷了。”
華佗聽了曹衝的話語之後,沉默許久,忽然恭敬地說道:“多謝公子。”
曹衝平靜地問道:“為何謝我?”
華佗繼續恭敬地說道:“聽聞兩日前,是公子向司空求情,司空才把我從大牢裡放了出來。”
曹衝微微一笑,平靜地說道:“我只是求情而已,決定權掌握在司空手中。恩情是司空給予你的,不必謝我。”
華佗見此,略微尷尬地說道:“還請公子代我向司空表達謝意。”
曹衝朗聲說道:“何需如此?華神醫,你應當以實際行動,向司空表達謝意。難道你不知應該如何行事?”
華佗仍然尷尬地說道:“公子說的是,我謹記於心。”
曹衝忽然哈哈一笑:“華神醫,你也是一把年紀的人了,怎麼為人處世仍如孩童一般?”
“此次前往許都,你可是去赴任啊。官場可不像行醫那般簡單,你需要學習的還有很多。”
華佗聽到此話之後,愣了數息,而後恭敬地說道:“多謝公子賜教。”
曹衝微笑著說道:“不必謝我。時辰已到,該啟程了。”
不久之後,華佗心甘情願地跟隨著曹衝,前往司空府。
司空府,正門前。
曹操聽到稟報,得知曹衝帶著華佗到來,迅速地走出了司空府正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