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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廂左滴與左瀲灩知道了來人身份,那廂左妙語徐嫵兩人,已與季家二子攀談起來。
“哈哈,多日未見嫵妹妹,沒想到仍是這般伶牙俐齒,”季永康朗笑,合上手中扇輕點徐嫵,“好,為兄便叫你心服口服。”
他步入亭內,走到適才謄寫下來的幾首詩跟前,拿起左瀲灩的詩道:
“這便是適才你點評那首吧?若說華麗倒是夠,但說有詩才卻虛偽了些。都道寫詩應時應景,這寒冬臘月的,哪兒來的柳如煙和紅深淺?青天白日的,又何來天將暮?”
他扭頭笑眯眯道徐嫵,“我說的對也不對?”
徐嫵咯咯笑,俏皮道:“永康哥哥說話太直了些,也只有佳人嫂嫂才受的了你這脾氣。”
左瀲灩聞言滿面通紅,又羞又怒。
羞的是當著兩位少年才俊的面出大糗,怒的是徐嫵非但不為她解圍反而落井下石。
她死死咬住下唇,低聲道:“瀲灩才疏學淺,汙了大家的眼,瀲灩告辭。”語畢拔步逃也似的往園外跑,春水匆匆給大家行個禮,去追自家主子。
季永康先是愣住,隨後尷尬笑笑:“沒想到那位妹妹麵皮這般薄,倒是在下失禮了。”
徐嫵白他一眼,嗔怪道:“這下好,瀲灩妹妹定是連我也惱上了,都怪你。”
季永康打個哈哈:“怪我,都怪我,你不是一直想要佳人那個觀音墜嗎?回頭就讓她送你。”
徐嫵擊掌嬌笑:“真的?那可是上好暖玉雕的,有錢都買不到,永康哥哥說話可要作數。”
左滴無心留意他倆的兄慈妹孝,冷眼旁觀季楚禾與左妙語,那二人也進了亭子,不過在另一側。
左妙語望向季楚禾的目光中滿是愛慕與敬仰,像極了前世那些見到偶像的小女生。
反觀季楚禾,仍是一脈溫和,只那溫和中卻帶著不易察覺的絲絲疏離,似是有些不耐。
左滴看著左妙語,彷彿透過她見到前生的左滴,那時的左滴,是否也如左妙語般,滿懷小女兒的羞澀與嬌憨,對那個男子全無疑心,只一心一意……
孫姨娘適才被徐夫人無視,臉色青白交替,再見幾人歡聲笑語談性正濃,完全沒有人注意到她,心中大恨。
她瞪自己女兒一眼,見她眼中全是季楚禾,只好悻悻然離開,免得留在此處被人當笑話。
徐夫人見幾人有說有笑,笑吟吟道:“你們幾個在玩什麼?這麼冷的天都滅不掉興致。”
徐嫵吐吐舌頭,挽住母親手臂,撒嬌道:“姐妹幾人賽詩罷了,妙語姐姐非要與女兒對賭,這不,才剛到瀲灩妹妹這,就被打斷了。”
徐夫人嗔她一眼,柔聲道:“你莫要欺負妙語,要知道……”
“山外有山,人外有人——”徐嫵搶過話頭,拉著長腔學母親,她調皮地笑,“女兒知曉,不過是玩鬧。”
左妙語聽她這般說法立刻急了,撇下季楚禾衝過來:“怎地就是玩鬧?如今楚禾哥哥也在,正好有人評判。我們四個都已經作過詩,只剩你與滴兒妹妹,可不許耍賴。”
季永康順著左妙語的話,看向左滴,眼中閃過一絲驚豔的讚賞,不過十餘歲女孩,氣質出塵姿容不凡,將嫵妹妹都比了下去,不愧是名門貴女。
他拱手一禮,笑呵呵道:“在下季永康,這位便是聖上欽贊巾幗不讓鬚眉的左二小姐吧?失禮失禮。”
季楚禾也跟著上來行禮,適才左滴目光一直膠著在他身上,他並無毫無所覺,只道是哪家小姐。
聽兄長道出她的身份,不由吃了一驚,同時心中暗喜:當朝太傅之女又如何?還不是一樣被他所迷?
左滴一一回禮,後對季永康莞爾一笑:“眼下卻不是左二小姐,該是左六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