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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州左府接連辦了兩樁喪事,分別是二房老爺的兩位姨娘。
而原本所有人都以為不行了的左老太爺,精神日漸矍鑠,身子也越發硬朗,瞧著比生病前還健壯。
消失幾日的左二老爺,在兩位姨娘出殯時,終於姍姍來遲。
面對眾人的疑問和指責,他只訕笑,解釋道臨時有事,去了外地幾日,才錯過這許多事。
當他得知死的是最受寵的孫姨娘,兇手是最不被他待見的沈姨娘時,所有人都以為他會勃然大怒,豈料他只是打了個哈哈,好似並不放在心上。
左滴無意中見過左承業一回,只覺他神色焦慮憂心忡忡,好似有什麼煩心事。可他不說,旁人也無從猜測。
左遠經此事,一夜間成熟許多,雖仍舊有些孤僻,卻不再是從前那般陰陽怪氣生人勿進。
左滴雖不知沈雨清臨死前都跟他說過什麼,但是看左遠的變化,想必都是沈的功勞。
思及此處不由嘆息,哪裡有人生下來就想作惡?無非是世道不公,生活所迫罷。
沈雨清毒害老太爺的起因,終究還是在左老太爺與左老太太之間產生了些隔閡,正所謂說者無心聽者有意,不管怎麼說,左老太太的氣話可說是引發這一切事件的導火索。
於是二老之間的關係變得有些微妙,左老太太乾脆閉門不出,家中事務一概不理。
而左二夫人,在左二老爺回府後,二人關起房門來很是吵了一架。
吵完之後,左二夫人也稱病閉門,家務事最後竟落在身子好轉起來的楊氏身上。
好在楊氏也是操持過太傅府的當家主母,一點兒都沒露怯,除卻二房死死把住的府外生意,府內大小事務處理的那叫一個井井有條。
兩位姨娘的身後事料理妥當後,又過兩日,徐大人一家與季家二子提出告辭,要返回庚封。
楊氏出面相送,季家二子臨走前,言道英武侯府的太夫人下月擺壽宴,邀請左府上下前去參宴。
楊氏只一思忖便搖頭拒絕,府中多事,二老年事已高,加上這回的事很讓人心力交瘁,需得靜養些時日。
季家二子自然免不了失望,可徐嫵靈機一動,言道不若左府的小一輩前去相賀也是好的,太夫人向來喜歡孩子,想必會十分開心。
楊氏見話都說到這個份兒上,也知道季左二家一直交好,不好再拒,便同意待下月初送四位小姐和三位少爺前去庚封賀壽。
得知此事後,左府的少爺們是如何想的無人知曉。左妙語倒是從喪母之痛中得到些緩解,畢竟去了庚封可以繼續見到她的楚禾哥哥。
另一個雀躍不已的,則是深居簡出的左瀲灩,參加聚會向來是她的最愛,只可惜在長平時,幾乎從未有人邀請過她。
左滴對此全然不在意,去不去的都無所謂,當下最重要的,還是弄清楚她一直耿耿於懷的左瀟究竟是怎麼一回事。
根據沈姨娘死前的提示,是時候去拜訪一趟大姐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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臨街的姜宅。
“姐姐莫不是要把自己活活餓死?多少吃點吧,這可是夫君從姐姐孃家討來的飯食呢。”一雙塗著蔻丹的玉手,將一個白碗推了過來,碗內盛著暗黃液體,瞧不出究竟是什麼東西。
巧丫幾番欲言又止,終究忍不住道:“霜姨娘淨拿些下人吃剩的東西給夫人,也太過分了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