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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外,杜宏伯官帽略歪,滿頭大汗氣喘吁吁跑了進來,邊跑邊喊:“且慢動手,當中定有什麼誤會!”
他後頭同樣領著一群官差,緊跟其後的正是當初來府中拿左二夫人的羅兵羅總捕頭。
呼啦啦又進來一票人,兩票人如今都擠進前院,饒是左府地大,仍舊感覺有些喘不上氣來。
曾元沉著臉,看著來人喝道:“你又是何人?膽敢阻撓本官辦案?”
杜宏伯不敢怠慢,恭敬行個拜禮,急忙解釋:“下官乃臨州縣丞杜宏伯,見過曾大人。”
曾元臉上橫肉抖了抖,樂不可支:“哈哈哈哈,本官莫不是聽錯了?你一個區區九品縣丞,竟敢叫本官住手?杜宏伯,你頭上這頂帽子是不是不想帶了?”
杜宏伯臉色漲的通紅,忍氣吞聲道:“下官雖是九品,卻是臨州的父母官。曾大人公務繁忙,對臨州的情況想必陌生得緊。那姜槐,是出了名的頑劣子,寵妾無度施暴發妻。左老太爺雖家財萬貫,卻都是正經行商得來,他仗義疏財樂善好施,臨州過半數的百姓都受過他的恩惠……”
他還未說完,曾元小眼一豎,怒喝:“好一個受他恩惠,區區一介商賈,恩澤百姓所圖為何?難道想造反不成?”
一頂大帽子扣下來,杜宏伯當即啞口無言,瞠目結舌。
“曾大人慎言!”
左章恆怒髮衝冠,沉聲道:“莫以為老夫不知,你頂頭上司是誰老夫心知肚明。你如此放肆,真以為揣摩對了聖心?日後莫要後悔莫及才好!”
曾元神色連變數變,少頃,強橫態度略有收斂:“好,太傅就是太傅,什麼事都瞞不過你。不過”
他衝身邊官差使個眼色,“去將姜槐帶過來。”
官差奉命退下去。
曾元冷冷看著左章恆:“左太傅既然要物證,下官就給你物證。真以為下官是個是非不明隨意聽信的草包不成?哼!”
姜槐還未帶過來,外院的爭執終於驚動了內院。
左老太爺與老夫人,各被攙扶著急匆匆走出,左二夫人也領著丫鬟趕來,獨獨不見二老爺左承業。
“父親,您身子剛好些,就莫要出來了。”左章恆見狀急忙迎上去。
左老太爺臉色陰沉,不怒自威。
他甩開角生的手,避開左章恆,巍然立於院中央,慢慢挺直身子:“究竟怎麼回事?我左家向來遵紀守法,怎地就引過來這一院子的官差?”
曾元冷哼一聲:“左老太爺好大的威風,是不是遵紀守法可不是您說了算。你的二兒子販賣私鹽被人告發,這可是砍頭的大罪。您還是顧好自己,別被連累了才是。”
左章恆聞言大感頭疼,頭疼的物件不是父親,而是繼母親。
左承業向來是她的心頭肉掌中寶,聽到砍頭兩個字,不得將房子掀了?
果不其然,曾元話音剛落,老太爺還未來得及發話,左老夫人“嗷”一嗓子就嚎開了:“哪個殺千刀的誣告老身兒子,他向來安分守法,老實本分,我家家財萬貫,何須做那販賣私鹽的營生?”
左二夫人見她撒潑,旁人不方便去勸。只得硬著頭皮快步走到跟前,扶住老夫人低聲寬慰:“母親莫急,這不是還有大哥在嗎?老爺定會無事的。”
“對、對,還有國安。”
左老夫人如夢初醒,急忙衝著左章恆吆喝:“那可是你弟弟,你可不能見死不救。莫說他沒有販賣私鹽,便是真就賣了,有個一品大官的哥哥,誰還真敢砍他的頭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