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刻,他們才明白天魔一脈合力打造的“魔寶”到底有多麼可怕。
他化自在,無影隨行。
只要存在“照映之物”,天魔鏡的效果便隨之發動。
哪怕第一次,第二次,你能斬殺鏡子裡面的魔念,並擊退黑水。但源源不斷的黑潮,總能讓你防不勝防,最終墜入“魔界”。
“昨日,掌山師兄已經下令把全山上下的鏡子銷燬。水井封蓋、溪流截斷,以確保我們不會被魔性捉走。”
于丹青閱讀書本上出現的文字,面色凝重。
前幾日,他們還能用靈鏡聯絡。
而現在,赤淵上下打碎鏡子,他們只能透過“乾坤傳書”交流。
“天羽山依舊沒有情況?”
“依舊是伏宣和當初的那次傳訊。天羽山伏家滿門消失,全山上下雞犬不留。”
單靈慶寫道:“那一位自稱與伏宣和有舊,可對伏家下手之狠毒——這是生生在挖伏宣和的心啊。”
身受重傷,折損道行後,好不容易領著愛人和其族人回到天羽山。
可迎接他的,是滿山靜寂,沒有任何伏家人出來迎接。
伏宣和道心動盪,差點昏死過去。
“虧得天羽山物資充足,否則斷水斷糧之下,怕不是那些身體虛弱的軒合國女兵,早就重歸死境了。”
“好歹毒的混賬——”滄瀾子仍忍不住罵出聲,“這魔崽子刻意留下伏宣和,根本不是顧念情分,而是趁此機會報復,並不斷擊碎其道心。以天魔之法徹底將伏宣和毀了啊!”
忍著熊熊怒火,他繼續詢問赤淵道派的未來打算。
“師叔祖說,幽玄少君之所以沒有對玄元城下手,是為等待兩個月的時限。他要在隕星墜落的兩個月後,掀黑潮覆滅玄元城。而那一刻,應該也是幽玄少君晉升魔帝的時刻。我們唯一的勝算,就是依仗玄元城地利,把對方引入城內困殺。”
“我們雖有準備,可未必能攔下黑潮。諸位什麼時候放棄赤嶽,趕來玄元城支援?”
“……”
好一會兒,對面才回應道:“師叔祖說,我等留守赤嶽至那一日。主動潛入‘魔境’,與諸位內外夾擊。”
滄瀾子清楚對方的想法,對赤淵道派,他們無論如何也無法放棄祖庭。
山,就是對方的根。
沒有繼續逼迫,滄瀾子合上書,從城主府離開。
站在高樓上俯瞰,玄元城內外修士忙碌起來。
一面面城牆佈滿“符籙”、禁法,在這一刻沒有東萊和南閆之分,所有人都在積極應對第六次伐城。
滄瀾子能感覺到一股信念之力在城內匯聚。那是一股與怨念、仇恨截然不同的正面力量。
可是,面對四萬年的無窮負面情緒,玄元城積攢的這一點念力,足以抵抗嗎?
……
時間一天天流逝,縱然滄瀾子憂心忡忡,也只能和東方芸琪一般,在外人面前展露鎮定。
其實滄瀾子很佩服東方芸琪。面對覆洲級別的“大災難”,在好友失蹤後,她還能挺身而出,平靜鎮定的主持玄元城大小事務。不得不說,其道心之堅,無愧天書傳人之名。
最終,來到伐城這一日。
黑色的潮水如同前番的洪水一般,已齊平城牆。
在那滔滔黑水間,白衣少年懷抱一面精美魔鏡,笑看城牆上的眾人。
“不得不說,伏衡華是個聰明人。早早猜出我的天魔鏡具備‘照映’之力。刻意安排你們把玄元城建築材料從冰磚更替為息土。但可惜,他為保護你們這些廢物,卻成了第一個落入黑潮的東萊人。”
演,你就繼續演吧!
東方芸琪翻白眼。
恆壽、嘯魚低著頭,對此十分無奈。兩個月來,扮演主人失蹤後、滿心悲憤的忠僕模樣。幾次三番打算衝出城自殺式尋人,然後被人一次次救回來的遭遇。這種事情——好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