巡山使作為赤淵監管各地的中堅力量,好壞全看其人品。
人品好的,雙方自然相安無事。如果人品差一些,故意給人穿小鞋,那些修真家族自然要吃虧。為了家族傳承安穩,一些小家族不得不年年給巡山使們送供奉。赤淵明面上禁止,但只要將這些供奉換一個名目,依舊可以送。
貪汙腐敗在赤淵屢禁不絕。
“晚輩雖是異類,卻也曾聆聽大道,知道德,明信義。貴派處事不公,巡山使肆意欺壓山中靈脩,真不怕天下靈脩鬧反,來一場伐山破廟嗎!”
“胡說!”
伏伯趙連忙站出來,呵斥道:“你才修行幾年,懂什麼是‘伐山破廟’?前輩,這妮子淺薄無知,胡言亂語,你萬萬不能放在心上。”
“誰敢伐我赤嶽仙山?”
空中一聲雷動,赤淵修士們紛紛現身。
他們沒聽到前面的話,但那一聲“伐山破廟”震得他們道心浮動,讓他們恍惚看到赤淵破滅的契機。
欲滅赤淵,唯有伐群山之根,斷赤淵道廟,才可得逞。
剎那間,他們眼前群山崩毀,道統斷絕。
此等詛咒,自然不肯讓其成真。
雷霆當即轟下,伏瑤軫連忙招來瑤琴。
但她的音律之法行進緩慢,沒等琴聲綿響,便見雷霆直逼白衣少女。
“好啊,你們這是要滅口嗎!爾等欺壓我凌雲山諸修,如今我等上赤嶽討說法,你們就要殺人滅口。天底下,還有公道嗎!”
那少女兩眼一閉,主動向天雷撞上去。
“今朝,就用我一身之死,換南洲公義覺醒——”
“住手!”卜玄連忙出手把同門的雷霆打散。
“胡鬧什麼,本座還在呢!”
這能打嗎?
還有這丫頭,真敢說啊!
小小一玉兔,張口閉口伐山破廟、南洲公義。
真把那兩位城主的模樣學了個十成十。
少女見一計不成,紅眼珠滴溜溜轉。
往身後一瞥,那大漢當即領悟,怒吼道:“哪裡來得修士,敢偷襲我家義妹!出來——爾等赤淵藏頭露尾,原來背後偷襲的行徑,竟是一脈相承!”
說著,他揮舞一對金瓜錘和出手的赤淵修士打了起來。
另一邊婦人招招手,讓後面妖兵扛著一個個擔架放在卜玄面前。上面俱是受傷嚴重、奄奄一息、打回原形的精怪出來。
“這些孩子在山中潛修,不曾禍害一個人修。如今卻被貴派之人偷襲,百年道行付諸東流。貴派自詡道德高隆,便是如此做派嗎!”
卜玄看著那幾個受傷的精怪。
不是蒼猿就是白鹿,俱是聰慧的靈獸,且彼等身上沒有半點殺伐血腥之氣。顯然是吃松果、啃樹皮長大的。
而他們身上的傷口,卻有赤淵道法的痕跡。
卜玄又是一嘆。
造孽啊!
看向不遠處的燕東風,他又是一聲長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那位城主如此安排,到底想要做什麼?這哪裡是針對伏家、玄元城,分明是針對我們赤淵啊。
燕東風趁動亂過來看戲。
盯著這些妖王,他心中掀動驚濤駭浪:眼熟,太眼熟了。這些妖王肖似故人啊。還有他們身上的法寶……
婦人腰間縛著的金帶,怎麼像是館主束腰的金帶?
大漢的金瓜錘,似是館主擺在書館辟邪的驚雷天動錘。
還有這少女,那一身藥香之氣,當年在我傷勢未愈時,還曾屢屢照拂。她腰間的鞭子是館主所賜,能鞭打五蟲百靈之屬,三界一應有情。此外,她手腕那玉串,似是館主平日清修打坐用的那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