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為何要殺了他?”杜若第一次見胖虎如此暴虐,有些難以置信,喃喃道。
“喵”胖虎舔了舔嘴,朝她緩緩踱來,似在邀功。
崇善見狀,走到杜若跟前,又問道:“師妹,你這貓哪裡來的?”
頓了頓,杜若道:“幾年前在羅浮山,它隨我回村子便一直跟著我了。”
崇元也點了點頭,道:“確實如此,我初見這貓便覺得有些熟悉,但又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師弟方才我見你那般激動,莫非你也覺得熟悉?”
崇善點了點頭,想起自己曾在羅浮派的書房見過一幅畫,道:“師兄,你可知道羅浮派書房裡有一幅祖師爺的畫像?”
崇元似抓住了什麼線索一般,直直的盯住正在杜若腳下來回穿梭的胖虎,但接著又搖了搖頭:“莫非你是說那畫像上的異獸,可是這明明是一隻狸花貓。”
似乎聽懂了二人的對話,胖虎的耳朵一動,不過只是淡淡的看了二人一眼,便又朝那妖怪的屍體踱去了。言兒與冥兒見狀,也從樹上跳下,方才冥兒的那聲大叫早已暴露了她們,繼續躲藏已無意義。
此時那妖怪早已變回原形,正是一隻木盆大小的玄龜,那披風原來是他的甲殼,不過有些滑稽的是,那妖怪頭上卻長著灰白色的癜紋,與周身的玄色對比異常乍眼。胖虎掃了掃兩姐妹,便不再理會,繞著那玄龜轉了一圈後,尋了個空隙,用爪子輕輕一頂,那玄龜便翻了個面。
崇元三人見兩姐妹現身便走上前施禮道:“方才多虧冥兒姑娘提醒,不然我師妹就凶多吉少了。”
冥兒笑了笑倒覺得有些不好意思,她總覺著自己剛才有些大驚小怪,倒是她身邊的言兒瞭解她,便替她回道:“沒有給諸位添麻煩已謝天謝地,各位方才的神通我姐妹二人已經見識過了,既如此,我們也不必再藏拙,我和妹妹是天姥嶺青萍子座下靈女,給道友見禮了,還未請教三位道號。”
冥兒看了言兒一眼,沒有說話。言兒曾萬般叮囑她不可輕易透露二人真實身份,否則容易招惹是非,因此倒也認了這靈女的身份。
崇善見言兒這般說,立即回了一禮說道:“我們是羅浮山玄清真人座下,這是我師兄崇元師妹崇鈺,我叫崇善。”
談話間,胖虎不知何時已將那玄龜的腹甲撕扯開,掏出了一個野桃大小的漆黑色的珠子,正歪著腦袋用爪子撓著玩。
“咦?這妖怪竟修煉出了妖丹,莫非他已修煉了千年,可是既已修煉了千年,為何還不能完全化為人形?”崇善見那黑珠子分別就是妖之內丹,但又覺疑惑。妖丹是妖吸收月華凝結而成,普通的妖物無法感應天地自然無法吸取月華,也就不可能形成內丹,但這妖怪顯然只是一隻普通妖物,若是那千年的大妖,他們三人絕不可能與之纏鬥那麼久,這又是作何解?
言兒先前的猜想早已在那妖怪說出自己來歷之時便已印證,想了想,她緩緩說道:“方才那妖怪說自己有玄武血脈便能解釋了,我曾聽聞神獸後代生來便是妖胎,天生就有內丹,稍加修煉便能得道,可惜走錯了路,落得這般下場。”說罷,又看了一眼胖虎。
崇善恍然大悟的“啊”了一聲,接著道:“難怪那紫色符中的真火打到他身上沒有用處,玄武是北海水神,天生便剋制所有的火,可惜了我三人手中沒有土屬性的法寶。”
言兒點了點頭,忽然像想到了什麼一般,大有深意的看了杜若一眼,道:“崇鈺姑娘,這貓的來歷你半分都不知道嗎?”
杜若搖了搖頭,此刻她也有些懷疑,莫非胖虎與她消失的過去有關,不然這樣一隻靈獸為何會認她作主人。
崇善心中一動,對崇元說道:“師兄你可還記得,那畫像上的異獸有一雙異瞳,你仔細觀察這隻貓,雖然不明顯,但它的眼睛確實是一青一黃,和那隻異獸一模一樣。”
聽崇善這麼一說,杜若才想起胖虎的瞳孔放大時確實是一青一黃,不過平日裡卻看不出分別。“師兄,你們說的畫像和異獸是什麼?”
崇元想了想,這並不涉及羅浮派的隱秘,在那姐妹二人面前說了也無妨,道:“本派祖師抱朴子曾給後人留下一副肖像畫,那畫中有一異獸,似虎非虎,似豹非豹,據傳是祖師雲遊時收服的異獸,後來祖師爺飛昇,那異獸也不知所終,我初見胖虎便覺得熟悉,如今聽崇善一說才想起來。不過,胖虎和那異獸應該只是有血脈傳承的關係,卻非異獸本尊。”
此時胖虎早已玩耍夠,一口吞掉那妖丹,掃了眾人一眼,便跳進杜若的布袋睡覺去了,只剩下在原地驚異的眾人,若真是那異獸在世,恐怕早已是個千年的大妖了吧。
言兒二人倒對羅浮派的異獸沒有什麼好奇心,只是聽聞抱朴子三字時,心中一動,若非言兒暗自阻攔,冥兒差點就說了一些不該說的話。向四周看了看,言兒道:“夜色濃重,我姐妹二人也該回去了,若是有緣便還能再見,後會有期。”說完便拉著冥兒駕雲遁了。
崇善受了些傷,好在崇元帶了不少醫治傷痛的丹藥,望了望天際,估摸著已是後半夜,便收了那玄龜的屍體,拈了個訣,朝千燈鎮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