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危機(下)

當日杜若一行人下湖不久,冥兒與言兒兩姐妹也悄悄潛入翼湖跟在眾人後面。不過二人雖已得道,卻仍是屬陰的鬼物,因此無法進入結界之中,思來想去也只能等在翼湖湖道的出口,這出口在密林中,二人倒也進得。

雖不知湖底具體發生了什麼事情,但月落星沉的時辰她們分明看見一道血紅色的光影飛向另一邊的林子中,隨後狂風大作電閃雷鳴,巨形的紅色閃電紛紛往血影所在的林子追擊而去,言兒曾見過地府中一個十惡不赦的鬼王遭受雷電之刑,這種雷不是尋常天雷,而是真正的天罰之雷,這種刑雷不歸雷部眾神管,言兒曾聽閻王說這種刑雷歸屬天道,如何降下怎樣降下就連天帝也管不了。她記得當時那鬼王不過受了兩道天罰之雷,便灰飛煙滅了,但這次的陣勢,少說也有好幾十道,卻不知是一個怎樣逆天的妖邪。

這一夜太不平靜,除了狂風驟雨,再有就是地動山搖,因二人離翼湖不遠,分明聽見了什麼東西塌陷的巨大聲響。奇怪的是,天亮後這一切都似沒有發生過一般,太陽照常升起,湖水輕蕩,密林中霧氣繚繞,兩姐妹都有些懷疑昨晚自己是不是做了一場夢。

不久後,那一行人便出來了,每人都有些灰頭土臉,衣服上更血跡斑斑,未曾想那青雲隨便的一個指氣都能將如此多的人同時重傷,何況他們中間還有好一些地仙,真是不可思議。

玉水真人的臉陰沉的嚇人,自出了那湖道他就一直皺著眉頭,妙義與他說話他也不搭理,只是一直若有所思的盯著那出口,那眼神中分明帶著野獸等待獵物上鉤的陰戾與盼望。

守湖派掌門無奈至極,怎麼都沒有想到最後竟落得這般結局,而且他無論如何也想不通,一個連人仙都不是的弱女子如何能闖進結界,又如何能那般輕而易舉的取下崆峒印,還有那妖帝青雲和她又是什麼關係?

玄清真人此時也十分擔心杜若與崇元,即便二人能逃出生天,但出了這湖道杜若又該怎樣面對眾人。還有,他一直覺得杜若是哪個神仙的某個分身,是帶著使命下界的,可,難道她的使命就是放出妖帝青雲?

而其他人見玉水真人神色肅然的盯著出口,自然能猜到他的用意,如今那女弟子勢單力薄,自然是要搶下崆峒印並且報方才受重創的大仇的。

那兩姐妹見一行人出來倒沒有想那麼多,直接從棲身的大樹上跳下來現身道:“各位,”二人施了個禮,便由言兒道:“我姐妹二人乃是天姥嶺青萍子座下靈女,如今前來是有要事相求。”

蠻和尚見二人不過是兩個看起來沒什麼攻擊力的小女娃娃,便笑道:“啥事儘管說。”

言兒道:“我姐妹二人因路上有事耽擱才沒有趕上與諸位一起下湖,不知,”言兒頓了一下才道:“那異寶可到手了?”其實她並不知內情,不知眾人下湖本是為加固封印而去,更不知那湖底封印著妖帝青雲。

守湖派掌門眼裡閃過一絲疑惑,道:“你們可否進了湖村?”

言兒沒有急著答他,她覺得他這般問定有別的用意,倒是那冥兒見他這般問以為那掌門懷疑二人是妖孽不能上山坡進湖村,連忙答道:“進了,進了!”

眾人不動聲色,但已暗自運起法力準備祭起法器,那兩個女子若真進了湖村就不會問剛才那個問題,所以明顯在說謊。

玉水真人斜了眾人一眼,陰測測的說了句:“異寶馬上就到手了。”

姐妹倆喜出望外,對視了一眼,言兒道:“可否請諸位道友將異寶借我姐妹二人一用,最多三日便還回。”

聽了這句話,暗運法器的人早已耐不住了,頃刻之間氣氛便緊張起來了。守湖派掌門冷哼了一聲,道:“一派胡言,你若是進了湖村又怎會不知我們下湖是為了封印妖帝而去,明人不說暗話,二位還是說實話吧?”

言兒掃了眾人一眼,她是萬不能透露自己與冥兒的真實身份的,不過她方才掃了一眼,這些人中雖有好幾個地仙,但在這密林中她姐妹二人若想全身而退還是可以的。“我二人來此確實是為借異寶報血海深仇,大仇得報便會歸還。”

玉水真人直勾勾的盯著出口,道:“異寶出來了。”

崇元二人未曾想剛出來便見到這般劍拔弩張的畫面,掃了眾人一眼,除了突然出現的言兒與冥兒外,其他人虎視眈眈的眼神倒也不出意料。

杜若又恢復了往日的清冷,崇元見她不說話,便道:“崆峒印已找不見了,好像丟在那祭壇周圍了。”

妙茹早對杜若恨之入骨,冷哼了一聲,右手一動捏了個攻擊的手訣,未等眾人看清,一道細長銀色光弧便朝杜若直飛而去,速度快的讓人無法反應。

那光弧在杜若左臉留下了一道細長的白痕,下一秒便血流如注。而她身後的石壁上,正插著一把泛著銀光的銀色小刀。

杜若輕哼了一聲,那暗器太快,她實在來不及避閃,而且妙茹明顯不是要取她性命,目的不過就是為了毀她面容罷了。

崇元驚呼了一聲,指著妙茹正欲說話。她倒是開口了,聲音理所當然,“她傷了我的手,我傷回去自然是應當的。”

杜若覺得臉火辣辣的疼,心底竟有幾分酸楚的感覺,她想到青雲走前還為她安排好了退路,不自覺的冒出了一個念頭,若是青雲在就好了。說到底她還是一個女子,有哪個女子不在意自己的容貌。

守湖派掌門說話了,他還是有些不信杜若是邪魔妖祟。“崇鈺姑娘可否說出實情,你為何要放出那青雲?”

杜若掃了眾人一眼,道:“我和他是舊識,不過我失憶了,卻不知我和他是什麼關係。”

玉水真人冷笑了一聲,道:“你還是把崆峒印交出來吧,我還能保你羅浮派師徒幾條性命,不然今天以後這世上便真的再無羅浮派了。”

玄清真人本以為杜若會給一個合理的解釋,未曾想只等來這番話,苦笑了一聲,他道:“玉水長老何須咄咄逼人,我羅浮派即使門人凋敝也是一個傳承了幾百年的大派,若是今日拼盡全力,想來你也討不了幾分好處。”說罷便和崇凌走到一邊,和眾人保持距離。

杜若覺得臉越來越疼,她忍住疼痛道:“師父不必為徒兒作此犧牲,這事因我而起,自然該我來承擔,你們要殺便殺吧。”

言兒聽眾人的對話,心裡已猜出事情的大概,雖有些超乎意外,但為今之計還是要想出個辦法。那玉水真人一行明顯不是好人,倒是那崇元一行人,雖只有幾面之緣但心知他們不是壞人,而且他們還是那老仙翁的後人,若是今日在她眼前被滅門她又如何對得起老仙翁的點化之恩。想到這裡,她便拉著冥兒走到了杜若身邊。

雙方就這般對峙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