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風按下密碼,“咚”的一聲響後,他推開門走了進去。
大白天的房裡一片漆黑,他回想了一下,他出門前並沒有關上窗簾。他悄悄地拔出槍,腳步輕盈地慢慢往前走。在適應了黑暗以後,他觀察到屋內擺設並沒有翻動的痕跡,在他走進客廳裡的時候,突然聽見了呆板無起伏的聲音。
“白雪公主非常害怕地在森林裡徘徊,尋找出去的路。野獸在她身旁吼叫,卻沒有傷害她......”
聲音很小,難怪剛進門時他沒有聽見。這麼呆板音調沒有起伏的聲音肯定只有手機裡講故事才特有的,魏風無聲地笑了笑,然後把槍收了起來,走到落地窗前把窗簾拉開。
他轉身走到沙發邊,果然看見了蘇其其正蜷縮在沙發上。
魏風拿起她的手機關掉聲音,又撿起地毯上的羊毛毯蓋在了她的身上。他輕輕地把她的手放上沙發,並用羊毛毯蓋好。他靠著沙發坐了下來,溫柔地將她臉上的頭髮撥至耳後,這才發現她睡得並不安穩。
她秀眉緊蹙,眉頭之間能看見深刻的“川”字形。嘴唇微動,似有微弱的聲音發出,他俯身傾聽卻只能勉強聽見她喃喃說道:“不要......不要......”後面的聲音越來越弱,他也無法聽清楚。
他盯著她憂傷的面容看了許久,見她似乎慢慢平靜了下來,他才起身走進書房,打了個電話給魏欣然。
蘇其其站在醫院的過道上,緊盯著蘇嘉林的眼睛,問道:“蘇教授,你應該認識章天心吧?”
蘇嘉林聽完她的問話,腦海裡湧現出冰封了十幾年的往事,他眼裡閃現過慌亂、痛苦以及難堪。他仔細地看了看蘇其其,才發現原來她的眼睛和章天心的眼睛一模一樣,明眸善睞,盯著人的時候顧盼神飛。
他冷酷地說道:“我不認識她。”
蘇其其的眼神一暗,心裡的喜悅像是被人潑了一盆冰水一樣澆滅得蕩然無存。
她涼涼地開口說道:“我在章天心的房間裡發現了一張紙條,上面寫著:天不老,情難絕。心似雙絲網,中有千千結。我去茂市大學聽過你的演講,紙條上的字跡和你的字跡一模一樣。我和蘇望的血型都是Rh陰性血型,而章天心卻不是。我還讓人收集了你的DNA,並做了親子鑑定,明天結果就出來了。蘇教授,你說我要不要把鑑定結果公佈出來呢?”
“不要。”蘇嘉林慌亂地叫道,他看了看一直盯著這邊的李淑芳,壓低聲音說道:“是,我認識章天心,我還知道她為我生了一個女兒,但是我不可能與你相認的,我這輩子只有蘇望這一個孩子。”
蘇其其心中的失望漸濃,她前面說的話是真的,但後面說的親子鑑定卻是假的,她平靜地問道:“為什麼?”
“那已經是過去的事了,我並不想提起,也不想記住。”
“可是我還存在於這個世界上,就算你們想忘記也抹不掉你們還有一個女兒的事實。”
“當年是我對不起章天心,也對不起你,但是以後我們還是做陌生人比較好。”蘇嘉林嘴裡說著對不起的話,但是眼睛裡卻滿是殘忍無情。
“原來章天心說得沒錯,當年確實是你欺騙了她的感情。可是你們都太冷心冷肺,生而不養,拋棄我就像拋棄一顆石子一樣隨便。難怪當年你們能走到一起,因為你們骨子裡都是一樣的冷酷絕情。”
蘇嘉林聽到她的話,驚訝地問道:“你見過章天心?她不是死了嗎?”
蘇其其看他眼裡閃過一絲害怕,便諷刺地說道:“我見過她,她和你一樣,拋棄了自己的女兒,又重新組建了家庭,並有了自己的兒子。你看,你們多麼像。她對我提起你時恨得咬牙切齒,發誓如果再看見你,一定要回報你當年對她的欺騙。”
蘇其其看他表情慌亂起來,不禁自嘲地笑了,看,這就是她的親生父親,一個不敢承擔責任不敢面對過去的懦夫。
她轉身離開,蘇嘉林在背後著急地叫住她,說道:“你答應會輸血給望兒的。”
蘇其其深深地看了他一眼,說:“你放心,我不會像某些人一樣,對自己說過的話做過的事拒不承認,隨意就能反悔。”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