店小二瞧著陳觀寫字,無心的說了一句:“客官這字寫得不怎麼樣啊,還不如我們掌櫃記賬寫的字。”
陳觀聞言放下了筆,冷著臉說道:“把你們掌櫃寫的字拿過來給我看看。”
掌櫃的見陳觀臉色不好,走過來教訓店小二說道:“你不幹活,在亂說什麼。”一面又對陳觀說道:“客官別生氣,他沒讀過什麼書。”
陳觀不好和店小二計較什麼,於是說道:“把你寫的字拿過來給我看看。”
掌櫃的見陳觀較起了真,當真把字拿了過來,說道:“客官莫要笑話。”
陳觀瞧了一眼,掌櫃的字寫得是不錯,端莊大氣,陳觀再瞧了自己的字,不由得慚愧的說道:“是在下唐突了,掌櫃莫要笑話在下才好。”
掌櫃仔細的打量了陳彥之,陳觀穿的很考究。掌櫃的笑道:“客官是大戶人家的公子吧,怎麼跑到我這小店來了。”
陳觀不好說和家裡人吵架,跑了出來,只說道:“閒來無事,出來走走。”
掌櫃的見陳觀不肯說實話,也沒有追問,反而和店小二坐在陳觀旁邊,和陳觀聊天。
陳觀問道:“掌櫃的,你讀過書嗎?”
掌櫃的答道:“說出來你不要笑話,我家當年可謂是富甲一方,那時候真是少年不知愁滋味啊,自從我父親去世後,我就把家產揮霍的一乾二淨,還借了不少錢,沒過多久債主上門催債,我沒辦法,變賣了家產。”
“我一無所長,只有字寫得還算不錯,經人介紹來到這家店當賬房先生,店主沒有兒子,見我模樣長得還算周正,招了我做了上門女婿。”
“回想以前,真是黃粱一夢,要是我多留點心眼,就不至於落到現在這個地步。”
房間裡面傳來一個女聲,厲聲問道:“你現在怎麼了,要不是我爹收留你,你早就流落街頭了。”
掌櫃的連連說道:“沒什麼,沒什麼,多虧了拙荊了。”
不久,從房間裡走出來一個女人,搽了一臉粉,都掩蓋不了臉上的褶子。掌櫃的連忙站在櫃檯招呼客人。
女人惡狠狠的朝著掌櫃說了句:“成天就知道說這些沒用的,再多幾個心眼又能怎麼樣,肚子裡面一點墨水都沒有還一天到晚逢人就說自己那點破事,丟不丟人。”
店小二在一邊說道:“客官莫要見慣,掌櫃的逢人便說幾遍,我都習慣了。”
陳觀還以為掌櫃的是和自己投緣才和自己說這些的,這樣看來掌櫃的和所有人都很投緣。
陳觀身上只帶了一些碎銀子,陳觀把碎銀子放在荷包裡,又摸了幾下。
陳觀吃飽喝足後,對掌櫃的說道:“要一間上房,等會叫人端點熱水給我。”
店小二看陳觀的穿著,猜他多半是個有錢人。因而滿臉堆著笑,帶著陳觀來到了樓上一個房間。
陳觀進來一看,房間還算不錯,天黑了,陳觀洗了把臉,躺在床上。他知道家裡正在找他,索性待在房間裡不出來。
客棧的床又硬又冷,陳觀翻來覆去的睡不著,他想起了掌櫃的話,心下想道:“父親說的沒錯,我長這麼大,什麼都不會,我以後會怎麼樣呢?不會連掌櫃的都不如吧,掌櫃的字寫得還比我好。”
陳觀想到這兒,他翻身起來,月光照進屋子,把屋子照的如白晝一樣,陳觀起身把窗簾拉了下去。
陳觀倒了一杯茶,茶喝起來很苦澀,他喝了一半不喝了,坐在凳子上唉聲嘆氣,後悔不該頂撞父親。
不知道到了幾更天,陳觀才迷迷糊糊睡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