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存祿抬頭看著那一股粗如城門般的濃煙直衝雲霄,心頭一下子突突地跳個不停,那個方向似乎是他們二房住的地方?
可是,怎麼可能??
這些天,夏二爺與夏二夫人正忙著老太爺的生辰呢,尤其是這兩天,二夫人幾乎天天都在老太太那裡,而自己也是往外邊跑的多些。雖說如此,他們也沒少敲打下面的人。
即便是管得如此嚴還是出事了,莫非是丫環們偷懶,或者不小心打翻了燭火?
不對!現在可是大白天!
夏存祿臉色一白,忙不迭地向康王告罪:“請殿下恕罪,府裡發生了些事情,不便……”
“你且去忙吧,不必理會本王。”
康王的目光掃過那滾滾濃煙,帶著一絲疑惑與胡世子離開了夏府。臣下府中走水自有京兆伊來處理,若是他貿然插手說不得會落得下結黨營私的印象,那可不是他想要的。
此時此刻夏府二房正院那邊早已經是亂成了一鍋粥!
丫環小廝們提著水來回奔走,撲火僕伇的兩手拿著傢伙上下翻飛,一派忙碌的景象。
眼看著大火越來越旺,夏存祿已經死了撲滅火的心思,他一面忙命人將周邊的房子打溼了以避免火勢蔓延,一面命人稟報老太太老太爺。
誰知老太太那邊早已得了訊息,遣了大夫人何氏陪著二夫人王氏倉皇奔過來。王氏眼看著自己的住處被大火吞沒,心口疼得一下子沒緩過來暈了過去,嚇得何氏連忙著人請了府醫,這才漸漸救了過來。
“哎喲!我的天吶,這都是什麼事兒啊,我的那些個寶貝啊,我的銀票呀……哎喲喲,我這心吶……疼死了喲……”
王氏醒來後一面捂著胸口一面哭著喊著,讓她眼睜睜地看著眼前的大火如惡魔般地在眼前肆虐,她就覺得猶如一把刀子割在她的心上,疼得她一會兒哭一會兒罵一會兒又求爺爺告奶奶,再隔一會兒又求菩薩……
夏二爺瞧著她這陣仗只覺得眼前一陣陣發黑!平日裡怎麼沒覺得這女人這麼沒用呢?一遇到事情除了哭鬧彷彿再也不會別的了,當初他可真是——真是……眼瞎!
“夠了!”
夏二爺被吵得腦仁都是疼的,他的吼聲一落,王氏那邊竟像是被定住一般安靜了下來。大夫人何氏趁機勸道:“弟妹,這事情它已經發生了,當務之急是想法子救火。你這般哭下去若是傷了身子,那可如何是好?”
王氏扭頭瞪了夏二爺一眼,轉眼又拉住何氏的手哭道:“大嫂,如今還有什麼法子?你瞧瞧這火燒的,哎喲!我這心疼的就跟被割了塊肉似的!哎喲!你說說,你說說,如今咱們老太爺生辰在即,可我們二房卻出了這檔子事情,叫我如何跟老太太交待啊!哎喲!這究竟是哪個倒黴催的啊!原本我還想著今年老太爺六十大壽怎麼著也得好好的辦一辦,公中能拿的銀子有定數,我還跟老太太說了,今年二房準備拿出幾千兩來咱們一起好好熱鬧一下,誰料想這一場大火燒的……哎喲喲,我這心吶,哎喲,如今我這是什麼想法都沒有了呀!”
何氏聽了這話,暗暗撇了撇嘴後不免在心中腹誹,若是真心想拿銀子出來,至於老太爺的壽辰都快到了她還沒見著從二房蹦出一個銅板的嗎?如今倒好,這場大火一燒,這倒是現成的不用出錢的理由了!
看著王氏那七分心疼三分算計的嘴臉,何氏心頭暗恨!
誰不知道二房最擅長經營,如今這夏府裡要說最有錢日子過得最舒坦的怕是就數眼前這位了,不過是辦個壽辰的銀子,卻偏又想出名還不想出銀子,這些日子天天往老太太屋裡獻些小殷勤,呵,小算盤打是可真是精!哼,說不定這場大火就是老天爺看不過眼了才發生的呢!
這一場火燒得何氏心裡十分痛快,但面子上的話卻仍舊說得滴水不漏:“瞧弟妹說的,出了這麼大的事情,誰瞧著心裡面也都不好受。但是無論如何也得先將眼前的事情給解決了。至於老太爺的壽辰,該怎麼辦還怎麼辦,該花多少銀子那都是老太太說了算的,二叔你說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