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會議室裡面出來,郭洛臣用兩指揉了揉太陽穴,不耐煩地鬆了鬆領結,終於把會議的要事處理好,他突然想起被自己拋棄在餐廳的商竹衣。
雖然她嘴上說了沒關係,但是郭洛臣的心裡還是有點歉疚,不知道她現在到家了沒?無論怎樣,打個電話去問問看總是要的。
骨節分明的手指在手機的螢幕上滑動了幾下,他頓時眉宇緊蹙,原本靠在沙發上放鬆的身體繃直。
怎麼會?
手機上顯示,商竹衣的位置在距離他有幾十公里的郊外!
他心臟突然被揪緊,自己一直十分擔心的情況,最後還是發生了……
廢棄的倉庫裡。
商竹衣的頭套被人取下,飄蕩在空氣中的粉塵顆粒猝不及防地灌進了她的鼻腔,她忍不住咳嗽起來。
頭頂年久失修的燈被開啟,發出噼啵的響聲,清晰的電流透過的聲音,下一秒會突然熄滅也不足為奇。
藉著光,商竹衣這時才看清了面前人的臉,五六個相貌良莠不齊的男人在空蕩的水泥地上走在,不知道在忙碌著什麼,為首的是一張她最不願看見的一張臉——商嵐衣。
她依舊是妖豔動人的打扮,邁著貓步,款款地向她走去,臉上的表情大部分是得意之色,感覺到氣勢上的壓迫,商竹衣不自覺地屏住了呼吸。
“你……你想要幹什麼?”她本能的往後縮緊,被綁住的身體緊緊的貼在了身後的牆上。
“別緊張,只是隨便聊聊而已。”商嵐衣陰沉的冷笑了一聲,最後在她面前的一張靠背椅上坐定,雙腳自然的交疊,俯視她的眼神,如同在睥睨著卑賤到泥土裡的螻蟻一般。
“你為什麼要綁架我?”商竹衣小臉慘白地質問道。
“喲,趙小姐你還真是貴人多忘事呢,上週郭氏集團的幾位高層突然離職的事情,你應該知道吧?你不只是知道,應該是比任何人都要清楚才對!”她突然抬高的語調嚇得她身體一顫。
入秋天氣涼,而她身上也不過是一條長裙,一件針織衫而已,更是冷得很。
明亮的眼眸放大,被識破的心虛湧上了心頭,貝齒不自覺地緊咬著那原本就沒有多少血色的嘴唇。
“不說話就是預設咯!”商嵐衣用手卷了卷自己的長髮,輕描淡寫地說道。
事已至此,自己的證據肯定早已經被人抓在了手中,自己若是否認,只是火上澆油罷了。
“你們想要把我怎樣?”商竹衣反問道。
“把你怎樣?”商嵐衣突然從椅子上跳起來,然後蹲下身子,緊捏著她的下巴,逼迫她和自己對視。
“嘖嘖嘖,商竹衣,你這張臉真的還挺不錯的嘛,真是讓人不出一點破綻。”她冷哼了一聲,仔細的端詳著面前這張精緻的臉。
她死死地盯著她,想要擺脫她的鉗制,卯足了力氣掙扎,卻發現自己被緊緊捆著,根本無法反抗。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我早就已經跟你說過了,我不是你的妹妹商竹衣!”商竹衣努力抑制著內心的不安,一字一頓地說道。
若是被商嵐衣現在就識破自己的身份,不用說她也知道自己會有什麼下場。
商嵐衣好不容易趁她死去重新攀上季牧爵,如今商竹衣突然的復活,對於她而言就是一個最大的威脅。
不!她絕對不會承認,她也絕對不會把自己重新推進火坑!
無論是商家,還是季牧爵,如今對於她而言都是記憶裡的一個永遠無法磨滅的傷疤,她現在只想做一個趙茜茜,一個普通人,已經足夠。
“啪!”
下一秒,又是一聲清脆的響聲,原本還殘留著疼痛的臉頰再次被她掌摑,半張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迅速地漲紅,火燒一般的感覺讓她的面板只剩下痠麻。
轟地一聲,在那麼幾秒,她眼前一黑,腦袋只剩下轟隆隆的雜音。
“商竹衣!你還敢否認?你以為是你那點小把戲能都瞞得誰?”商嵐衣甩了一巴掌似乎還不解氣,掄起手掌又要往她的臉上甩去,商竹衣一個低頭,躲了過去。
“嗨呀,你還敢躲?看我不打死你這個賤人!”商嵐衣怒斥道,尖利的聲音迴盪在空蕩的空間裡,愈發的瘮人。
“你打我也沒用,我說過了,我不是商竹衣!”商竹衣目光如炬,目不轉睛的與她直視,眼神堅毅無比。
“商竹衣,你是不是當我傻子?”商嵐衣無視她的話,嗤笑道,“你脖子處的硃砂痣,和商竹衣的那個一模一樣,同樣在一個地方,你以為你換了一張臉,我就不能認不出你來了嗎?”
商嵐衣從上衣的口袋掏出一支菸,以熟稔的姿勢點燃,煙霧肆意地往她的臉上呼去。
“商小姐,我說最後一次,我不是你的妹妹,你認錯人了,我覺得你現在該做的不是來質問我,而是去找個心理醫生!”商竹衣厲聲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