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是了,大概是因為舊傷的緣故,所以,病人遲遲沒有醒來,但是好在她的各項指標都是正常的,腦內也沒有出血和損傷,所以,沒有性命之憂,只不過……”醫生說到最後,又皺起了眉頭。
季牧爵算是怕了他這樣說一半留一半的表達方式了,立刻不耐煩地皺起了眉頭:“只不過什麼?有話你儘管直說。”
聞言,醫生這才竹筒倒豆子似的,全部說了出來:“只是這次的傷牽動了舊傷,預後的情況恐怕很難判斷,也就是說,至於她什麼時候能請來,甚至會不會醒來,都尚未可知。”
“什麼?!”季牧爵聽了醫生的話,眉梢一跳,眼底立刻浮現起深沉的擔憂;“怎麼會這樣……”
醫生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事情還沒到不可挽回的地步,或許會有奇蹟也說不準,你身為家屬如果現在就放棄了所有希望,那麼病人就真的沒有可以指望的了。”
聞言,季牧爵抬眼看了醫生一眼,然後緩緩點了點頭:“我明白,辛苦你了。”
他的話音剛剛落下,急救室的大門便再次被緩緩開啟,商竹衣躺在病床上,被推了出來。
見狀,季牧爵也沒有再多做耽擱,疾步走到了她的病床邊,看著她緊閉的雙眼,季牧爵的心裡就不由地刺痛起來。
“竹衣……”
宋溪這時也走了過來,看著季牧爵沉鬱的臉色,輕聲說道:“季董,還是先把夫人送回病房吧。”
聞言,季牧爵輕輕點了點頭,然後和護工一起,推著商竹衣往病房裡走去。
安置好商竹衣之後,宋溪又把入院手續辦理好了,然後看著季牧爵的臉色,他知道現在季牧爵恐怕什麼話都不想說了,於是,他十分有眼力見地開口道;“季董,入院的事宜都安排好了,我就不打擾了,有什麼需要隨時叫我。”
季牧爵仍舊沒有開口,只是緩緩點了點頭。
見狀,宋溪也沒有再多做逗留,轉身便離開了病房。
守了商竹衣一夜,季牧爵連眼皮都沒有合上過,第二天一早,如果不是宋溪拿著檔案來找他,恐怕他就要在商竹衣的病床邊坐化了。
“季董。”宋溪不敢驚擾他,先是在他背後輕聲喚了一下。
季牧爵沉默了好久,似乎才回過神來,緩緩轉過身看向宋溪,聲音有些嘶啞地開口:“你……咳,你怎麼來了?”
聽到他的聲音,宋溪嚇了一跳,然後一個猜測從他的腦海中浮現出來,他驚訝地瞪大了眼睛;“季董,您該不會是一夜沒睡守在這裡的吧?”
季牧爵瞪了他一天;“這有什麼,也值得你大驚小怪的?”
聽到他變著法地承認了,宋溪就更加驚訝了:“季董,我已經聯絡了護工過來照看的,您怎麼不讓他們守夜啊?”
季牧爵一邊活動著有些僵硬的手臂,一邊輕聲說道:“假手他人,我不放心,行了,別囉嗦了,快說吧,你一大早趕來,有什麼事情?”
聽到他問起,宋溪似乎這才想起來正事兒,連忙回報道:“對對對,正事兒要緊,今天一大早,穆嶽便帶著股權讓渡書來到了公司,說是要以最高控股人的身份召開股東大會,我們的人暫時沒敢輕舉妄動,所以來請季董示下。”
聞言,季牧爵微微皺起了眉頭,略微沉吟了片刻,然後輕聲說道:“既然事已至此,那就該讓她把這場大戲演完才是,你們不必阻攔,這個股東大會,讓她開,確定了時間和地點之後,你再來向我彙報。”
宋溪聽了他的吩咐,也沒有驚慌,只是微微頷首:“是,我明白了。”
說完,他看著病床上的商竹衣和苦熬了一夜的季牧爵,有些擔心地皺起了眉頭,但是他心裡也清楚這終歸是季牧爵的家事,他一個外人沒有資格插嘴。
不過,猶豫再三,他還是決定把心裡的話說出來;“季董,你別怪我多嘴,只是你現在還是應該以你自己的身體為先,畢竟如果你倒下了,夫人這邊不就更沒有貼心的人照顧了麼?”
宋溪說的在情在理,季牧爵也沒有責罵他,只是點了點頭:“你的意思我明白了,我自己心裡有分寸,你不用操心。”
聞言,宋溪的嘴巴翕動了兩下,不過最終還是沒有再多說什麼,只是點了點頭,然後輕聲告辭了。
等宋溪離開之後,季牧爵捏了捏眉心,又想起了他剛剛的勸說,於是,便站起身來,將被他攔在外間的護工叫了進來:“你們看護她一會兒,我去躺一躺,有什麼情況隨時來裡間叫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