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季牧爵聽了她這一番話,卻連眉毛都沒有抬一下,修長的手指有節奏地在光潔的桌面上輕輕的敲擊著,輕聲說道:“你說得對,按照股東大會的舊例,的確應該是按照各自手裡的股權排位,但是你手裡的那一紙讓渡書還沒正式生效呢,所以應該按照零論處。”
說著,季牧爵又抬起說,指了指最下首的位置:“請吧。”
聞言,穆嶽被他噎住了,季牧爵這番說辭雖然有強詞奪理的嫌疑,但也勉強算是合情合理,她完全找不出反駁的理由,於是,只能安慰自己暫時忍耐一下,退一步才能海闊天空。
於是,她緊咬著牙關,冷哼了一下,然後才轉身往末席走去。
該到場的人都悉數到場了,季牧爵也沒有再耽擱時間,朗聲宣佈了會議開始。
於是,穆嶽當仁不讓地搶先發言了;“這次的董事大會是我提出召開的,那就由我率先來說一下這次會議的主要內容吧。”
見狀,一眾董事們都紛紛皺起了眉頭,擔憂的眼神在季牧爵和穆嶽之間遊走著。
不過,季牧爵卻仍舊一臉淡然,還禮貌地伸出手,衝穆嶽做了一個請的手勢;“請講。”
聞言,穆嶽也感覺到季牧爵的氣場實在太過冷靜了,似乎不像是即將失去自己嘔心瀝血建立起的公司的樣子,於是,她的眼皮不受控制地跳了幾下。
不過事已至此,她斷然沒半途而廢的道理,於是,她乾脆把心一橫,不論季牧爵在搞什麼鬼,她只要把握住手裡這份讓渡書,就不會讓季牧爵翻出什麼花樣來。
於是,她深吸了一口氣,然後緩緩開口道:“其實事情很簡單,就是季董厭倦了商場,所以打算功成身退,在此之前呢,他將手裡的百分之三十的股份盡數轉讓給了我,而我此來,就是為了落實這件事。”
說著,她故意停頓了一下,惡趣味地觀察了一下在座董事們的臉色,有震驚不已的,也有不可置信的,還是一小部分心思深沉,並沒有表露太多的,總之一時間他們的臉色都變得複雜起來。
見狀,穆嶽的心底升起一股快意,能讓這些曾經踩在她頭上作威作福的董事領導們,因為她的一句話而譁然變色,之前她的伏低做小忍氣吞聲也都值得了!
想到這裡,穆嶽的嘴角不由地勾起了一個得意的弧度,故而沒有去在意季牧爵衝宋溪傳遞的那一個顏色,而是仍舊沾沾自喜地繼續說道:“也就是說,我現在已經是這個公司的合法最高控股人了,所以,我認為董事會內的職務,也需要隨之有所變動了。”
說完,她意有所指地看向季牧爵。
而季牧爵像是完全沒有感覺到她陰毒的目光一般,仍舊泰然自若地轉著手裡的鋼筆,然後聳了聳肩,輕描淡寫地說道:“嗯,你說的沒錯,董事會內股權佔有率發生變化的話,會內任職的確應該有變化。”
聞言,剛才被他鎮定神情略微安撫了一下的董事們再次被刺激了,開始七嘴八舌地議論起來。
穆嶽得意地看了季牧爵一眼,再也不掩飾自己的野心:“所以,我以最高控股人的身份毛遂自助,我推薦自己出任下一屆的董事長,各位,有什麼異議麼?”
她這話問得十分欠揍,因為那百分之三十的股份,已經讓她擁有了對公司的絕對控股權,所以,即使有人有異議,提出來也可以被她一票否決,提了也是白提而已!
於是,董事們紛紛向她投去了更加厭惡的神色。
見狀,穆嶽臉上的神情越發得意了,她高高地揚起眉梢,語氣中帶著掩藏不住的囂張:“既然大家都沒有異議的話,那麼我就當仁不讓了,為了解約大家的時間,我就乾脆宣佈了吧,好吧?”
這時,坐在季牧爵身邊的那位王叔又急又怒地轉向他,焦急地說道:“季董,你難道真的要把公司交給這個女人麼?他絲毫沒有經營這麼大一家公司的經驗,交給她這不是把公司往火坑裡推麼?”
季牧爵給了王叔一個安心的眼神,然後他緩緩抬起手,輕聲說道;“稍等,我有異議。”
他這話一出,會議室裡頓時靜了下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一個人的身上,眼神中寫滿了殷切的期盼,雖說董事會里不是所有人都對季牧爵心服口服,但是比起穆嶽這個“空降兵”,終歸還是把公司交到季牧爵的手裡,能讓大家更安心一些。
穆嶽聞言,心中強壓下去的緊張感忽然翻湧起來,她戒備地看著季牧爵,厲聲喝道:“你……你想說什麼?股份都已經在我手裡了,你還想耍什麼花樣!”
季牧爵衝她淡淡地笑了一下,然後緩緩站起身來,踱著步子來到了她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