商竹衣看著他緊緊皺著的眉頭,仍舊定定地站在原地沒有動,她眸色冷凝,但如果仔細觀察,就在她那一道冰封的偽裝之下看到一層擔憂和關切。
她的驕傲和理智不允許她現在向季牧爵服軟,於是,她抿著嘴角沉默了一會兒,又清冷地開口道:“牧爵,我不想和你吵,你能不能給我一些空間,讓我靜一靜!”
看著她難過而又隱忍的樣子,季牧爵的心中一痛,他撐著沙發扶手站起身來,微微皺起了眉頭,眼底的神情中似乎有些受傷:“竹衣,我只是太害怕了……”
聽到他這樣講,商竹衣的心中不是沒有觸動的,畢竟驕傲尊貴如季牧爵,能讓他產生害怕這種感受的人,在他過往的歲月中恐怕都是屈指可數的,更遑論,現在還逼得他將這種聽起來有些怯懦的話語說出口了。
“牧爵……”商竹衣有些動搖地低聲喚了一聲,然後她又忽然側過頭,看向地面,嘴唇囁嚅了一下;“我……”
季牧爵只瞭解眼前這個女人的,所以,那怕商竹衣並沒有完整地說出一句話,但是他還是明白了商竹衣的意思,於是,他試探著伸出手扶住商竹衣的手臂:“竹衣,不要離開我,好麼?”
聽著他近乎懇求的話語,商竹衣的心不可能沒有一絲鬆動,她抿著嘴唇,深呼吸了幾次,握著拉桿箱的漸漸鬆開了。
季牧爵敏銳地將她的這個小動作看進了眼裡,明白她已經準備妥協了,於是,他這才露出一抹輕鬆的神情,伸手將商竹衣攬進了懷裡。
商竹衣靠在他的心口處,默默地瞪著一雙秋水般的眼眸,眉心仍舊緊緊地皺成一團,看去仍有心結的樣子。
季牧爵用下巴蹭了蹭商竹衣的髮旋,抱著她就像抱著一個失而復得的寶貝一把,抱得太鬆怕丟了,可是太緊的話,又怕傷到她:“竹衣,答應我好麼?”
聽著他的追問,商竹衣有些為難地皺起了眉頭,過了好久,直到季牧爵快要失去耐心的時候,她才輕聲開口:“好,我可以再答應你一次,不過孩子仍舊是我的底線,如果她還是會做出什麼可能傷害到他們的事情的話,就不要怪我翻臉無情了,我什麼也不欠她的,我的孩子更是!”
說到最後,商竹衣有些激動,眼眶微微泛紅。
季牧爵鬆開了她,低頭看著她的面龐,心中微微有些隱痛,他知道,雖然已經盡力規避,但還是無可避免地讓自己心愛的女人受了委屈。
這樣想著,季牧爵的心中便升起一股火氣和愧疚,他扶著商竹衣的肩膀,鄭重地點了點頭:“我答應你,孩子不僅僅是你的底線,也同樣是我的。”
商竹衣知道他說這些都是發自肺腑的,於是,她並沒有反覆地再去追問和要求保證,只是疲憊地嘆了一口氣,撥開了季牧爵扶在自己肩上的手,然後低聲說道:“我知道了,現在我想靜一靜,你可以讓我自己待一會兒麼?”
比起讓她躲出去,只是讓她一個人在房間裡待著,這已經是很大的讓步了,於是,季牧爵也沒有再多說什麼,忙點了點頭:“好,我這就出去,你……如果有需要隨時叫我。”
商竹衣沒有去看他,只是半閉著眼睛輕輕“嗯”了一聲,然後揮了揮手。
見狀,季牧爵又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後才戀戀不捨地轉身離開,出門後,還貼心地為她帶上了房門,並叮囑守在門外的幫傭:“你們留心一下夫人房裡的動向,有什麼不對勁的立刻來告訴我,記住了麼?”
聽到他的吩咐,幫傭們紛紛如臨大敵地點了點頭:“是,我們記下了。”
交代好一切之後,季牧爵這才稍微放了一些心,又深深地看了一眼商竹衣的房門,然後轉過身準備回書房。
這時,葉靜忽然從客房裡走了出來,看到站在走廊上的季牧爵,快步走了過來:“你出來了?我正找你呢。”
聞言,季牧爵微微皺起了眉頭:“找我?怎麼了?”
葉靜拉著他的衣袖,將他領到一個偏僻的角落裡,低聲問道:“竹衣那邊怎麼樣了?”
被問到這個問題的季牧爵眉頭驟然一皺,然後語氣有些煩躁地說道:“暫時安撫住了,但是這不是長久之法,卿潔如果再次發病,和她還有孩子發生衝突的話,我真的怕自己會控制不住自己將卿潔趕出去!”
葉靜給了他一個“這個決定我是支援你的”眼神,然後又在季牧爵為難地眼神中聳了聳肩;“眼下的情況已經是死局了,不破不立,況且,趙卿潔現在已經知道了孩子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