於是,商竹衣又遲疑地抬眼看了門外人一眼,然後便咬著牙壓抑住心底的好奇和懷疑,轉身離開了。
“商竹衣!”粽子精見狀,驚慌失措地大喊道:“你別走,不聽我說的話,你一定會後悔的。”
商竹衣既然已經打定了注意,就不會被她這三言兩語所動搖,所以對她的呼喊,商竹衣置若罔聞,徑直走進了客廳裡,反手帶上了內門。
粽子精激動地搖晃了幾下大門,很快就觸動了門上的警報裝置,正巧這個時候保安們風風火火地走了過來,她一看情勢不對,也不等保安出面趕人,便立刻轉過身,識時務地離開了。
於是,一個看似不起眼的小插曲便這樣過去了。
入夜十分,季牧爵仍舊留在辦公室裡處理公事,倒不是因為他手下人已經酒囊飯袋到需要他事事親力親為的程度了,而是他想要藉口忙公事,而長時間地留在公司了,這樣就不用回去面對趙卿潔掩藏不住的傾慕,或者是商竹衣眼底的期待和遲疑了。
但是有些事情不是他想要逃避就能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的,在他住在辦公室的第五天,葉靜的電話還是打了過來。
“喂,”季牧爵因為熬夜而聲音有些低啞:“靜姐,怎麼了?”
葉靜一開始都差點兒沒敢相信這滄桑的聲音是出自季牧爵的嘴巴,不過細細辨別還是能確定不是別人冒名頂替接了電話的。
於是,她低聲說道:“治療已經基本完成了,我也聯絡了醫生給她做了身體檢查,她腦部的舊傷也以十分可觀的速度在恢復著,基本不會有什麼大問題了,你……要不要回來看看她?畢竟,有些問題不是躲避就能徹底解決的。”
葉靜說的這些,季牧爵的心裡自然是明白的,於是,他皺著眉頭敲了敲額頭:“好,我知道了……”
說完,他便放下了電話,又在原地坐了一會兒後,才緩緩站起身來,撈起沙發上的外套,披上之後,便走出了辦公室。
既然已經決定面對,季牧爵也沒有再繞彎子,直接驅車回到了市區的別墅裡,等他走進客廳的時候,看到趙卿潔正在葉靜的陪伴下坐在沙發上靜靜地低頭看書。
季牧爵微微皺起了眉頭,用幾不可查的聲音暗暗嘆了一口氣,然後才邁開步子,往客廳裡走去。
聽到身後傳來的腳步聲,葉靜和趙卿潔一起抬頭看了過去,在看清楚來人之後,趙卿潔有些激動地站起身來,拘謹地搓了搓手道:“牧爵……”
季牧爵衝她露出一抹禮節性的微笑,例行公事般地問道:“最近感覺怎麼樣?”
趙卿潔卻完全沒有察覺到他的疏離,熱情洋溢地回答道:“我已經好多了,葉醫生和給我檢查身體的醫生都說了,我已經沒有大礙了。”
聞言,季牧爵有些心不在焉地點了點頭,敷衍地說道:“那就好。”
這時,一旁的葉靜也緩緩站起身來,衝季牧爵使了個眼色,然後低聲說說道:“我還有事情,先回房間了,你們慢慢聊。”
說完,她不顧季牧爵為難的神色,仍舊堅持地轉身往樓上走去。
於是客廳裡只剩下了他們兩個人,氣氛一時陷入了一種不尷不尬境地。
沉默了一會兒,季牧爵明白自己是個男人,有些話該說還是要硬著頭皮說出來的,畢竟就像葉靜說的那樣,有些事情不是努力掩飾,就能揭過去的。
“卿潔,”季牧爵平靜地開口。
聞言,趙卿潔的眼底升起一股期待的神色,淡笑著看向季牧爵;“怎麼?”
“你的病……我是說,你的傷已經基本痊癒了,我也不方便多留你了,明天一早,我就會通知你弟弟來接你回去,和家人團聚,你看如何?”季牧爵輕聲說道。
聽了他的話,剛才還一臉期待的趙卿潔像是被人施了定身術一般,僵直地坐在原地,除了嘴巴翕動著,但是卻久久說不出話來。
見狀,季牧爵不由自主地皺起了眉頭,有些話不說不行,但是說了之後,卻發現好像還是不行。
他們相對沉默了好久,趙卿潔才眨了眨泛紅的眼眶,緩緩點了點頭:“是……我也不好繼續麻煩你了……”
季牧爵遲疑了一下,然後放緩了語氣;“你回去之後,也要善自珍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