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的情況怎麼樣?”季牧爵厲聲問道。
醫生一邊低頭檢視檢查報告,一邊即時向他彙報道:“這次比之前的情況要嚴重一些,不過也沒有傷及骨頭,而且經過這次的撞擊,令堂也算是因禍得福了,她的下肢知覺好像出現了恢復的跡象,或許不用等太久,她就可以下地行走了。”
聞言,季牧爵鬆了一口氣,神情略顯緩和了一些:“好,辛苦各位了。”
說完,他從醫生手裡接過了顏容的輪椅,推著她便往病房走去。路優然在原地站了一會兒,猶豫了一下,便也跟了上去。
走進病房裡,季牧爵耐心地攙扶著顏容坐回了床上,還貼心地替她掖好了被角,語氣雖然仍舊有些冷淡,但是卻已經不見之前的決絕和冷漠了:“您休息一會兒吧,我處理好手頭上的事情再來看您。”
聽著他改了口,顏容的臉色這才放晴一些,抬眼看了他一下:“真的?”
季牧爵雖然不想點頭,但是卻也擔心顏容會再鬧出什麼么蛾子,於是他只好微微頷首;“當然。”
正說著,路優然輕輕敲了敲病房的門,神情怯怯地把腦袋探了進來:“我可以進來麼?”
季牧爵正準備開口拒絕,顏容卻搶先一步點頭答應了;“優然,你來了,快進來。”
雖然顏容在心底仍舊對路優然不是十分待見,但是在季牧爵的面前,她還是要表現出和路優然十分親暱的樣子,只有這樣季牧爵才會顧慮到自己母親的心情,而對路優然和她肚子裡的孩子有所顧忌。
季牧爵皺著眉頭轉頭看向顏容,語氣中帶著抱怨;“媽!”
顏容則假裝沒有聽出來一般,仍舊熱情地衝路優然笑著招手道:“來,到這裡坐。”
被批准進門的路優然眼底閃過一絲得意的神色,然後便從善如流地走了回來,來到顏容的病床邊坐下。
顏容先是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然後又看著站在一旁的季牧爵,故意熱情地問道:“你感覺怎麼樣?孩子還聽話吧?”
說著,她又笑得一臉期待和寵溺的摸了摸路優然尚且還一馬平川的小腹,似乎已經看到了她的大孫子出世後的樣子了一般。
季牧爵見狀,心中一陣煩躁,他瞥了路優然一眼,雖然很想開口攆人,但是一想到顏容剛剛經歷了一場驚嚇,雖然是虛驚一場,但現在也絕不是和她口角衝突的好時機,於是,他只能抿著嘴角勉強忍下了,不過這不代表他有心情坐在這裡看她們兩個你來我往的問候親暱。
於是,季牧爵站起身來,冷聲說道;“公司還有事情要處理,我先過去一樣,有空回來看您。”
聞言,顏容張了張嘴巴,似乎有話要說,但是季牧爵並沒有給她開口的機會,便轉身走了出去。
顏容只好訕訕地閉上了嘴巴,收起剛才偽裝出來的一臉熱情,有些冷漠地看了路優然一眼,恨鐵不成鋼地說道:“我也不是沒有給你們創造相處的機會,可是牧爵不僅沒有對你產生一絲好感,甚至越來越討厭你了,你到底能不能爭口氣啊?”
路優然被訓斥得有些抬不起頭來,心中雖然不忿,但嘴上卻不敢表現出來,只能唯唯諾諾地點著頭;“是……是我不好,可是牧爵他的心完全都那個商竹衣佔據了,我再怎麼做,恐怕也入不了他的眼啊……”
這個原因顏容當然能想到,只不過在心裡不想承認而已,憑什麼她一手拉扯長大的兒子竟然把全副身心放到了另一個半路殺出來的女人身上,這讓她既憤怒又不願意承認。
“不要找理由了!”顏容不耐煩地低吼道:“總之你自己也要想想辦法,不然,牧爵如果真的犟起來,我也拉不住他,到時候別說你想要的錢會打水漂,這個孩子你或許都留不住。”
路優然其實原本也沒有打算留下這個孩子,畢竟留下這個孩子就是留下了自己撒謊的罪證,她現在最關心的就是顏容答應的那一大筆錢,到底還能不能落實了。
不過她也清楚,顏容之所以幫她,除了要對付商竹衣之外,還是真的想要留下她的“孫子”,所以真實想法路優然是不敢明目張膽地說出來的,只能仍舊佯裝出一副唯唯諾諾的樣子,點頭稱是道:“是,我明白,我以後會注意的。”
見她這樣順從,顏容也不好再多說什麼了,只能無奈又煩躁地瞪了她一眼,扁了扁嘴巴,然後便將視線投向了門外,不再理會路優然了。
季牧爵離開之後,並沒有像他對顏容所說的那般直接回公司,而是繞了一圈,往一弦所在的病房走去。
但是當他小心翼翼地來到病房門外的時候,卻發現病房外只剩下了幾名保鏢正一臉為難神色的在房間裡打轉,似乎有什麼事情難以抉擇一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