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站在床邊的季牧爵見狀,連忙側身讓開了位置,眼底眉梢全寫滿了擔憂;“怎麼樣?”
醫生屏息凝神地在給商竹衣檢查,一時間無法回答季牧爵的問話,這讓他更加擔心。
檢查了一番,醫生的臉色仍舊不見放晴,這下不僅季牧爵緊張擔憂了,就連葉靜都忍不住皺起了眉頭。
“這位……夫人,應該是急怒攻心,引動了舊傷,休息一會兒就應該沒事兒了,只是人的承受力都是有臨界值的,這種事情可一而不可多,因為不知道那次情緒波動就會造成無法挽回的結果。”醫生儘量放平語氣,委婉地說道。
這番說法葉靜不是第一次聽到了,所以比起季牧爵來講,她的反應尚算平靜,而季牧爵則冷著臉,眼底全是怒氣洶湧,不過他還是強忍著,心平氣和地送走了醫生,然後才轉過頭,冷聲衝葉靜問道:“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情?”
葉靜原本就是打算把今天的事情告訴季牧爵的,現在正好他問起,葉靜自然沒有隱瞞的必要,於是,她便將剛才路優然的上門挑釁事無鉅細地說了一遍。
“荒唐!”聽完葉靜的轉述,季牧爵的怒氣更加熾盛了,如果不是怕打擾了正在昏睡的商竹衣,他腳邊的矮桌恐怕就要被踹個四腳朝天了:“她簡直是痴心妄想!”
葉靜贊同地點了點頭:“誰說不是呢?一開始竹衣也沒有想和她糾纏,但是她總是拿孩子說事兒,竹衣這才亂了陣腳,讓她正中下懷了。”
聞言,季牧爵驀地攥緊了雙拳,連續深呼吸了好幾次,才勉強找回了一些冷靜:“以後我會安排保鏢在門外值守,不會再放路優然進來了,你們放心。”
葉靜對此自然沒有異議:“嗯,這樣也好。”
季牧爵凝眸沉思了一會兒,然後冷聲問道:“路優然怎麼會知道一弦的病房位置?”
聽到他的疑問,葉靜這才反應過來:“對啊,她當時又不在場,怎麼會知道的?”
說著,葉靜思緒急轉,忽然想到了剛才路優然在言語間提到的一個人;“是那個老……是你母親,路優然說她是來探望你母親,順道過來的。”
聞言,季牧爵原本就不太好看的臉色變得更加陰沉了,他緩緩站起身來:“我知道了,竹衣這邊你先照看一下,我出去一趟。”
葉靜猜也能大致猜到他要去做什麼,於是便沒有多做阻攔:“好,竹衣這邊我會照看妥當的。”
於是,季牧爵便沒有多做耽擱,邁開步子便往門外走去。
路優然在商竹衣這裡佔了個大便宜之後,便立刻回到了顏容的病房裡面邀功,她添油加醋地將商竹衣吃癟的樣子描述了一遍,果然逗得顏容滿意大笑。
“哈哈哈,她在我面前那份囂張跋扈的勁頭哪兒去了,竟然被你三言兩語弄得如此狼狽,真是活該!”顏容一邊笑著,一邊咬牙切齒地說道。
路優然見她如此滿心,心中也升起一絲得意:“商竹衣已經被我的話弄得心煩意亂方寸全無了,後續的事情,您大可以放心了,她肯定沒有辦法理智地面對撫養權的爭奪事宜了。”
顏容收斂了笑容,恢復了平靜,眼底仍舊寫滿了得意的神色;“很好,你做的很好,只要能搶到我孫兒的撫養權,你的好處,我會盡可能地替你爭取的。”
路優然聽著她一副施恩的口氣,其實心底十分不以為然,但表面上還是要裝作謝主隆恩的樣子:“那就多謝伯母了,以後有用得到我的地方,我一定不會推辭的。”
顏容一向桀驁慣了,所以看著她這麼卑微討好的樣子,心理上得到的極大的滿足,也勉強衝路優然笑了一下;“你也懷著身孕呢,別太辛苦,早點回去休息吧,牧爵這邊我會找機會替你說說好話的。”
聞言,路優然雖然對這個模稜兩可的答覆不甚滿意,但也不敢操之過急,於是只能假笑著點了點頭;“那好,那我就先不打擾了。”
說完,她便轉過身,準備離開,但是當她拉開房門的剎那,卻生生停住了腳步:“牧……牧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