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牧爵自小家教森嚴,雖然不算刻板,但是也不是個會把甜言蜜語時時刻刻掛在嘴邊的人,所以聽到他低吼出這句話的時候,顏容的心裡是十分清楚的,季牧爵不是在開玩笑。
“哦,我的頭……好暈……”顏容揉按著自己的額角,急促地深呼吸著,這才勉強沒有因為被憤怒衝暈腦袋。
見狀,一直說不上話的路優然連忙獻殷勤地伸出手扶了顏容一把:“伯母,您別生氣……”
顏容現在怎麼可能不生氣,她就是因為擔心季牧爵會太過以商竹衣為中心,而把季家和她擺在次要的位置,所以她才越發看商竹衣不順眼,尋個由頭就要把商竹衣趕出去,但是現在她終於如願以償地把商竹衣趕走了,但是卻悲哀地發現,即使是這樣,在季牧爵的心中,商竹衣仍舊是珍貴得不容指摘的存在。
顏容伸手推開了路優然虛情假意的攙扶,然後支撐著還有有些發虛的雙腿,踉踉蹌蹌地走到季牧爵面前:“你走,你今天走出季家的大門,就永遠都不要回來!”
聞言,季牧爵有些煩躁地皺起了眉頭,像是看著一個屢次三番搗亂還不知悔改的熊孩子一般,驟然失去了耐心:“您除了威脅,還有其他的招數麼?”
“你!”顏容被他這一句話噎得差點兒吐血,指著季牧爵的鼻子就準備開口數落,但是季牧爵卻沒有給她這個機會。
“既然如此,那麼就如您所願。”季牧爵扔下這一句話後,便猛地轉過身,邁開修長的雙腿,絲毫未做停留地快步離開了。
顏容不是沒有設想過季牧爵還是會和她唱反調,但是她沒有想到季牧爵的態度會這麼堅決,就在她愣神的功夫裡,季牧爵已經快步離開了別墅裡。
聽到大門被砰得一聲關上,顏容這才後知後覺地感覺到憤怒,她咬牙切齒地走到離自己最近的花瓶旁邊,也顧不上豪門闊太的矜持和優雅了,不講道理地抬起腳,一腳將名貴的花瓶踹翻在地。
聽到花瓶粉身碎骨時發出的聲音,顏容終於忍無可忍地怒吼出聲:“你有本事就不要回這個家!”
也不知道已經走出門外的季牧爵有沒有聽到顏容威脅的怒吼,總之,顏容歇斯底里的怒吼,並沒有喚了哪怕一句話的回應。
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感覺更加讓人憤怒,顏容打砸了一圈都沒能平息怒火,她跌坐在原地喘息了一會兒,然後猛地掏出手機,撥通了一長串號碼:“私人偵探麼?我想要你們幫我調查一個人……”
商竹衣雖然狠下心逃離了醫院,但是心中仍舊對那個男子充滿了歉疚和不安,就在她哄著孩子們吃過午飯安安靜靜地去睡午覺了之後,她又滿面愁容地坐在客廳裡面發呆了。
葉靜因為診所有事情,所以在午飯之後就離開了,商竹衣一個人坐在客廳裡越想心裡越是發虛,就在她糾結不已的時候,她的手機忽然急促地響了起來。
電話那頭傳了一個有些耳熟的女聲:“商小姐,如果我沒有記錯的話,我們約定好的簽約時間應該是在今天吧,現在工作時間已經過去大半了,難道還需要我們派專車去迎接你麼?”
聽到對方劈頭蓋臉的數落,商竹衣先是一愣,接著猛地想起了今天和用人單位約定要去簽訂勞務合同的事情,她的心中頓時一沉,連忙抱歉地說道:“對不起,對不起,今天發生了一些事情,我耽誤了,我現在過去,還可以麼?”
對方詭異地沉默一會兒,心中雖然對這個還沒入職就開始擺架子的走後門人員充滿了不滿,但是季牧爵的面子還是不能拂了的,所以,周總皺著眉頭,儘量把語氣放平緩;“好,那我讓人事部的人再等你一會兒,請你,這次務必不要再放鴿子了。”
“一定的,我馬上趕過去。”聽到對方竟然同意了,商竹衣在心底感謝了一下上蒼和季牧爵,然後便連忙將電話掛上,確定孩子一時半刻不會醒來哭鬧後,便輕手輕腳地離開了公寓。
一路上,計程車司機被商竹衣催命般地要求快一些再快一些,終於他把車子開成了低空飛行的直升機,一路風馳電掣地趕到了商竹衣即將供職的瑜銳集團辦公樓下。
商竹衣塞了一張整鈔給司機,一邊心痛到流血,一邊趕時間地匆忙說道:“不用找了。”
說完,她便扣開了車門,把一雙高跟鞋踩成了風火輪,著急忙慌地感到了人事部門。
商竹衣扶著辦公室的門,氣喘吁吁地說道:“對不起,我……我來晚了。”
周總已經給人事部打過招呼了,一看商竹衣這副形容便猜到了她的身份,於是,人事部的一名員工皺著眉頭走到了她身邊,語氣有些煩躁地問道:“合同帶來了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