私家偵探停頓了一下,然後又繼續說道:“當時他的酒友們還以為他在吹牛皮做白日夢,就根本沒有往心裡去,鬨笑了一番,誰知道魏明卻忽然怒了,一把將酒桌掀翻,還放話出來說,等他女朋友給他生了個大胖小子,就讓這群酒友眼紅心熱去吧!”
這個答案和季牧爵心中所料想的基本一致,他感覺一致選在心頭的大石頭,這下終於咚的一聲落地了。
但是喜悅之情不過一閃之後,他便冷靜了下來,季牧爵心裡明白,以路優然的性子,即使讓魏明站在她面前,把這一番話從頭到尾說一遍,她都會辯駁說這是魏明因為分手後心生不滿而含血噴人的胡話,所以,魏明的這一番話,還不足以直接拿出來指控路優然。
不過,也不能說是毫無手滑,最起碼這個訊息,給季牧爵提供了一個全新的思路,當初他因為完全不記得當晚和路優然發生過什麼,所以只能任由路優然信口雌黃,現在如果能按照這個放下調查下去,說不定,能連當晚的真相一併查個清清楚楚!
於是,他又沉吟了一下,對電話那頭的私家偵探說道;“行,我知道了,魏明那邊你繼續盯著,如果有什麼訊息第一時間通知我。”
聞言,私家偵探也沒有再多說什麼,一口答應了下來,然後便結束了通話。
季牧爵坐在車子上面,眸色沉沉,不知道在思考些什麼了。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將車子啟動,臉色陰鬱地向著季家老宅駛去。
已經有幾天沒有回來過的季牧爵,剛一邁進季家老宅的大門,就聽到顏容冷嘲熱諷的話語:“喲,你還知道回來啊?我還以為你打算跟著那個女人在外面落地生根了呢!”
聽著她這麼陰陽怪氣的話語,季牧爵微微皺起了眉頭,抬眼向站在樓梯上的顏容看去,也沒有跟她繞彎子:“媽,路優然是你從醫院弄走的吧?”
顏容雖然知道以季牧爵的心思機敏肯定會猜到是她乾的,但是卻沒有想到他會這麼直白地質問自己,於是,一下子有些亂了陣腳;“我……你,有你這麼跟你媽說話的麼!”
季牧爵沒有給她機會轉移話題,又定定地看著她重複了一遍;“路優然是不是在您那裡?”
“我……”顏容還沒來得及打好腹稿,一時間有些語無倫次;“我……我沒有,路優然不是被你控制在醫院裡了麼?”
說完,她便懊悔地拍了一下自己的嘴巴,這不是不打自招了麼?
“是麼?那您怎麼知道她在醫院裡面的?我記得我沒有告訴過您吧?”季牧爵揚眉,冷笑著反問道。
顏容自知失言,而且也根本瞞不住,所以她在驚慌失措了一會兒之後,反而冷靜了下來,點了點頭:“是我被她救出來的又怎麼樣?你連自己的孩子都下得去手,你真是……真是……鐵石心腸!”
季牧爵淡淡地看了她一眼,輕描淡寫地揪出了她言語間的錯漏;“第一,這次入院是路優然同意了的,並不存在強迫,又何來救出來一說?第二,那個孩子到底是誰的,現在還沒有定論,您最好不要抱有太高的期待,不然到時候可要空歡喜一場了。”
聞言,顏容心中一驚,再次慌不擇言的話語再次脫口而出:“你知道了?”
季牧爵心中一動,然後,微微蹙眉,不動聲色地假裝茫然:“知道了什麼?”
顏容連忙捂住了自己的嘴巴,心裡抱怨著自己的嘴巴怎麼這麼管不著,而且聽季牧爵的反問,顯然他還是瞭解情況的!
於是,她連忙自欺欺人地搖著頭否認道:“沒,我什麼也沒說,你聽錯了……”
季牧爵思緒急轉,一個幾乎不可能的猜測在他腦海中浮現起來:難道說,他的母親早就知道這個隱情,但是為了能夠順理成章地將商竹衣趕走,所以,她寧願和一個滿口謊言來路不明的女人聯起手來,將他和商竹衣一步步逼到這般境地!
季牧爵這樣想著,目光忍不住釘子一樣盯在顏容的身上,額角上因為怒分而又青筋隱約跳出。
他雖然沒有講話,但是,顏容還是被他這樣暴怒的模樣嚇到了,她下意識地後退了幾步,色厲內荏地嘴硬道:“我都說你聽錯了,我什麼都不知道,真的什麼都不知道!。”
聽著她的否認和辯解,季牧爵的眸色越發深沉起來,如果說他之前還只是停留在有些把握的猜測上,那麼現在,他基本上可以確定,路優然腹中的孩子,應該的確是和他一點關係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