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我輪休,就想著過來探望一下,伯母情況還好麼?”商竹衣說著又揚了揚手裡的食盒:“我不知道以她現在的情況,還能不能正常飲食,所以就煲了湯送來。”
季牧爵昨天告知商竹衣情況的時候,根本沒有敢抱希望她能來探望,畢竟顏容之前做的那些事的確十分傷人,商竹衣即使不來,也是無可厚非的。
季牧爵眼神溫柔地看著她:“我沒有想到你會來……”
“怎麼?”商竹衣挑眉,明眸巧笑:“你感覺我來不合禮數麼?”
“怎麼會?”季牧爵連忙笑著搖頭,牽起商竹衣的手,溫柔地說道:“我只是擔心……”
“擔心伯母仍舊不給我好臉色?”商竹衣一下就看穿了季牧爵的心思:“我過來這一趟,是我的心意,也是因為我不想讓你一個人承擔這些,至於伯母會作何回應,那就是她的事情了。”
或許是因為最近發生了太多事情的緣故,商竹衣在季牧爵的心中,原本只是個柔弱中甚至帶些許怯懦的女人,但聽著她這一番入情入理不卑不亢的話語,季牧爵也不得不承認,他一直想要保護起來的柔弱愛人,正在一步步成長起來,不再是需要躲在他身後接受庇護的金絲雀,而是可以走到他的身旁,和他並肩迎接風雨的伴侶了。
這樣想著,季牧爵才放下心來,伸手接過她手裡的食盒:“進來吧,醫生正在給媽做檢查,我們先在外間等一下。”
聞言,商竹衣乖順地點了點頭,跟著他走到外間的長椅上坐了下來。
不一會兒功夫,醫生便走了出來,季牧爵和商竹衣連忙站起身來,關切地問道;“我媽情況怎麼樣?”
醫生摘下口罩,衝他們安撫地笑了一下:“病人術後恢復很好,大概再靜養幾天就可以出院了,只不過眼睛的傷,可能還需要專家的會診。”
聞言,季牧爵點了點頭:“我已經在聯絡了。”
醫生給了他們一個那就好的眼神,然後也沒有再多做耽擱,便轉身告辭了。
商竹衣有些擔心地轉頭看向季牧爵,不知道該怎麼安慰好,只能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
季牧爵感受到了商竹衣的擔憂,於是輕笑了一聲:“沒事兒,事已至此,多思無益了,等專家會診過再考慮之後的事情吧。”
說完,他反手牽住了商竹衣的手,和她一起往病房裡面走去。
坐在病床上正在出神的顏容聽到門口再次響起了腳步聲,立刻警惕地轉頭望去,但眼前仍舊是一片昏暗模糊,她不安地皺起了眉頭:“是誰在那裡?”
“是我,”季牧爵輕聲說道:“還有……竹衣她來看您了。”
聞言,顏容像是被施了定身術一般僵在了原地,臉上的神色變了又變,最後只憋出了一句:“她來幹什麼?看我的笑話麼!”
商竹衣生怕她多想,連忙解釋道:“季伯母,您誤會了,我只是擔心您,想來看一看而已。”
顏容對自己的人緣心知肚明,根本沒有奢望過會有人來探望她,所以對於商竹衣的到來,她不是沒有驚喜和感動的,只不過想起自己之前是怎麼對待商竹衣的,她便一陣心虛,但是自尊又不允許她向商竹衣低頭認錯,所以只能口出惡言,來掩飾自己的心虛。
季牧爵微微皺了一下眉頭,將手裡的食盒放到顏容床邊的櫃子上:“竹衣還特意煲了湯,您要不要嚐嚐看。”
感受到了鼻端繚繞著的高湯的香氣,因為手術已經禁食快一天了的顏容不禁有些食指大動,但是又放不下身段,仍舊側著臉:“不喝不喝,快端走,我餓死也不會吃她送來的食物!”
見她到現在還這麼犟,季牧爵的心中都有些窩火了,於是,他冷著臉將食盒拎了起來:“您別太過分了!”
商竹衣見狀,連忙走上前來,打圓場道:“伯母剛剛做了手術,食慾不好也是正常的,不想喝的話就不要強求了,等伯母有食慾了,我再做些其他的送來。”
季牧爵有些抱歉地看了商竹衣一眼,商竹衣則回以“這沒什麼”的安慰一笑。
一旁的顏容抿著嘴角,不知道在想些什麼,過了一會兒才有些生硬地解釋道:“醫生剛才叮囑這幾天只能打營養針,不能進食。”
聞言,季牧爵和商竹衣都微微一愣,明白了顏容的用意之後,兩人有些無奈地相視一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