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言,商竹衣也緩緩抬起頭,遲疑著和季牧爵對視了一下,然後咬著嘴唇點了點頭;“好,我答應你,不過,你也要答應我,有什麼事情,不可以瞞著我。”
季牧爵笑著抬手颳了一下她的鼻尖,無奈地點了點頭;“好,聽你的。”
他們兩個人正說著體己話,葉靜忽然拎著一個食盒走了進來,看到商竹衣已經坐起身來了,她立刻驚喜得瞪大了眼睛,快步走到商竹衣的病床前,將手裡的食盒放下,騰出雙手扶住商竹衣的肩膀:“竹衣,你醒了!”
看著葉靜熱切的眼神,商竹衣淡笑了一下,然後點了點頭;“我已經沒事兒了,你們都別擔心我了。”
葉靜深深地看了她一眼:“你都不知道,你昏迷的這三四天,牧爵都快要急瘋了,管床的醫生已經被他罵走兩三波了,你再不醒來,咱們的季大董事長,恐怕就要狠跌份地扮演一次醫鬧了。”
聞言,商竹衣先是心疼地看了季牧爵一眼,然後又反覆剛剛意識到一般:“三四天?我睡了這麼久?”
葉靜按住她差點兒跳起來的身體;“你不是睡了三四天,你數昏了三四天,這個概念可不一樣。”
商竹衣稍微想象一下,就能體會季牧爵守在她病床前的那種感受,無助而又焦急,一天都是煎熬,更何況她還昏了那麼久。
於是,她滿眼愧疚地看向季牧爵,張了張嘴巴,正準備說些什麼的時候,季牧爵卻搶先截斷了她的話;“抱歉的話就不用說了,你只要記得自己的承諾,以後好好照顧自己,別再對我隱瞞實情了就好。”
商竹衣噙著微微泛起的淚光,點了點頭。
葉靜看著他們兩個眼中只有彼此的樣子,心中驀地一暖,不由地升起一股豔羨的感覺。
這時,病房外忽然傳來了一陣敲門聲:“季董,我把今天要簽字處理的檔案帶來了。”
聞言,病房裡的三個人齊刷刷地轉頭向門外看去,原來是宋溪。
季牧爵點了點頭,他便邁步走了進來,將手裡的檔案放到床頭的櫃子上,然後他便感覺到一股有些熾熱的目光從他敲門開始便一直追在自己身上,於是他有些疑惑地抬起頭,卻發現那道目光的源頭,竟然是站在病床邊的葉靜。
宋溪不知道是聯想到了什麼,在葉靜的目光注視下,一向喜怒不形於色的他竟然破天荒地紅了臉:“咳。”
葉靜被他這一聲帶著些尷尬和心虛意味的咳嗽聲驚醒,連忙從剛才全神貫注地注視中將自己的目光剝離,將臉轉向另一側。
低頭看檔案的季牧爵和淡笑著看季牧爵的商竹衣都沒有察覺到站著的兩個人之間的暗潮湧動,只是聽到宋溪咳了一聲,季牧爵才緩緩抬頭;“這幾天辛苦你了,今天給你放個假,早點回去休息吧。”
聞言,宋溪看了一眼已經醒過來的商竹衣,就知道自家老闆現在心情很好,所以才開恩給他放了假,於是,他連忙應承下來;“多謝季董關心,那我先回去了。”
說完,他又鬼使神差地抬起頭,眼神不受控制地看了葉靜一眼,可更加要命的是,當他的眼神落到葉靜的面龐上時,卻發現對方的眼神也正閃爍地逡巡在他的身上。
宋溪的心絃像是被一隻不通樂理的手粗暴而又直接地波動了一把似的,毫無章法地顫動了起來。
不過他的專業素養不允許他在自己的老闆面前失措,於是,他連忙收回視線,飛快地轉身往門外走去,邁開步子之前,他還叮囑自己一定要不動聲色,但是還沒走出去幾步,他便給自己來了個左腳絆右腳,還不偏不倚地是在葉靜面前!
葉靜嚇了一跳,下意識地伸出手扶了一把,但是一個成年男人的重量完全不是她的一雙細弱的手臂能承受住了,所以最後不僅沒有拉住他,反而還把自己搭進去了。
只聽兩聲交疊在一起的咚咚聲傳了過來,商竹衣只感覺眼前一花,等她重新看清眼前情形的時候,葉靜已經歪倒在宋溪的身上了。
“嘶——”兩個人都摔得不輕,疼得呲牙咧嘴的。
宋溪在緩過起初的那一陣痛感後,立刻睜開眼睛檢視了一下壓在自己身上的重物,在近距離地看到葉靜的臉龐後,他剛剛因為疼痛而有些泛白的臉頰驀地紅了起來:“葉……葉醫生?”
葉靜仍舊皺著眉頭捂著被撞疼的手肘;“哎呦……”
見狀,宋溪也顧不上檢視自己的傷了,連忙撐著身子坐起身來,然後禮貌地伸手扶住葉靜的手臂:“葉醫生,你……沒事吧?”
葉靜皺著眉頭,艱難地睜開一隻眼睛,看了看自己現在的處境,臉頰立刻漲得比宋溪還紅了,她連忙藉著宋溪的攙扶站起身來,然後又有些抱歉地伸手拉了宋溪一把:“我……我真是……又幫倒忙了……”
宋溪站起身來在,整理了一下身上的西服,然後笑著擺了擺手:“沒事兒……嘶——”
擺手的動作不知道牽動了他哪根受傷的肌肉,痛得他眉頭一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