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現在,你可以把原因告訴我了麼?”季牧爵看著她,耐心地問道。
商竹衣的眼神閃爍了一下,不過最終還是決定把情況說明一下:“剛才是因為……”
說完,她忍不住抬頭看了一眼季牧爵的神情,不過季牧爵一直維持著剛才的平淡表情,根本看不出悲喜,這讓商竹衣的心中忽悠了一下。
“雖然是事出有因,但是她畢竟是長輩,所以,如果有必要,我也可以去給她道個歉。”商竹衣抿著嘴角,微微垂著腦袋,低聲說道。
聞言,季牧爵抬眼看了她一眼,然後緩步走到她的面前,輕聲說道:“竹衣,如果要道歉的話,也不應該你一個人去道。”
商竹衣瞬間明白了他的意思:“不用,這件事是我失手犯下的,我和你早就已經劃清界限了,不用你陪我。”
聽著她近乎絕情的話語,季牧爵的心中不是沒有刺痛的,但是他並沒有因此而氣餒:“竹衣,你如果想要安靜幾天,把這些事情想想清楚的話,我可以給你空間,好麼?”
商竹衣有些意外於季牧爵的態度:“我害得你媽媽變成那樣,你難道就不恨我麼?”
她現在的心情十分複雜,如果季牧爵真的來興師問罪的話,那麼她必然會傷心,但是季牧爵現在隻字未提對她的指責,商竹衣的心裡竟然還是有些不安。
“我承認,當時看到她痛苦地躺在地上的時候,我的確動了怒,但是冷靜下來之後,我便明白,你肯定不會無緣無故對長輩動手的,向你求證之後發現果然如此,我雖然也心疼我媽現在的狀況,但是這件事,不能只責怪你一個人。”季牧爵輕聲而真誠地說道。
聞言,商竹衣的眼底不是沒有觸動的,只是在那股感覺衝破理智表達出來之前,她還是控制住了自己,只有微微握緊的雙拳暴露了一絲她的真實感受。
“我……謝謝你能體諒,不過季伯母的心裡恐怕不是這樣想的,所以等多幾天她的情緒好一些了,我會過去給她道個歉的。”商竹衣側過臉,不再去看季牧爵,低聲說道。
既然她堅持,季牧爵也沒有再多做推辭,只是微微抿起了嘴角,似乎還有話要說。
可是,商竹衣卻並沒有給他這個機會,她趕在季牧爵再次開口前說道:“沒有什麼事情的話,我先回去照看孩子了。”
說完,她也不等季牧爵回答,便飛快地轉過身打算離開。
在商竹衣經過季牧爵身邊的時候,他猛地伸出手,一把扣住了她的手腕;“竹衣,我們之間一定要這樣生分麼?”
商竹衣掙扎了一下,不過並沒有掙脫,於是,她只好無奈地停下了腳步,轉頭看向季牧爵:“在你背叛我們的感情的那一刻,我們就已經沒有瓜葛了,所以,這不是生分,只是保持適當的距離而已。”
聽著她不帶絲毫感情的冰冷話語,季牧爵的心立刻揪痛了一下,他也側過臉頰,一雙深邃的眼睛專注地看著商竹衣,也不講話,就是這樣認真而又熾熱地注視著她。
商竹衣抬起眼睛,猛然撞上了他深情的眼神,心臟像是被一雙強而有力的大手猛地攥住了一般,連呼吸都隨之一滯。
他們兩個人就這樣沉默地對視著,或者說是在對質著。
過了一會兒,商竹衣才勉強收拾好自己被撞得章法大亂的心情,輕咳一聲,然後轉了轉手腕,低聲喝道:“放開,不然我叫保安了!”
季牧爵聽著她的威脅,卻絲毫沒有好放手的意思:“不放!”
他說得斬釘截鐵,商竹衣甚至有一瞬間的慌神,不知道他是在說眼下不願意放手,還是在說以後永遠都不會放手。
商竹衣實在感覺身心俱疲了;“季牧爵,雖然我已經決定和你分開,但是卻也還想維持住最後一絲體面,就讓我們好聚好散,日後萬一迫不得已還有需要相見之時,也還能以禮相待,不好麼?”
“不好!”季牧爵似乎跟她抬槓抬上癮了一般,不論商竹衣說什麼他都要反駁:“我不會放你走,更不會允許以後相見,是要到萬不得已的地步。”
“那你想怎麼樣!”商竹衣也忍無可忍地吼了回去:“讓我假裝什麼都沒有發生麼?我告訴你,除非我死,不然,絕不可能,如果你一定要強留我的話,不如試一試殺了我!”
“我不會傷害你的……”面對商竹衣終於決絕到無法回頭的態度,季牧爵忽然心生不忍,然後又眼神痛苦地看了商竹衣一會兒,最後他還是咬著牙,緩緩鬆開了扣住商竹衣手腕的手,澀聲道:“好,我放你走……”
終於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結果,但是被放開的商竹衣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她眨了眨酸澀的眼睛,然後才抿著嘴角邁開沉重的步子,朝著病房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