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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十四章:重劃界限

待到許夏化好妝,又和王雯笑鬧了會兒,等到下來見陳昊陽時,已經過了好一會兒。

“陳昊陽,我來晚了。”許夏笑著從宿舍樓下來,陳昊陽在樓下等了好一會兒,好脾氣地也不生氣,只是看著許夏一身明豔的衣服,明豔中帶著些許小女人的味道,倒是晃了陳昊陽的眼,嬌嬌俏俏的。

“今天你的眉毛怎麼化得這麼好?”許夏湊近,陳昊陽一眼便看到許夏難得化得好看的眉毛。

“是宿舍的女孩兒,王雯給我化的,我平日裡也不愛化妝,總也化不好。”許夏瞪大了眼睛,“好看嗎,陳昊陽?”

“好看。”陳昊陽溫和地注視著許夏,“從前都是我給你畫眉,如今你倒是不需要我了。”

許夏心裡一顫,陳昊陽的口氣中,好像,多了那麼點味道,回想起王雯今日的話,許夏不自覺地偏過頭,攏了攏頭髮:“走吧陳昊陽,我快餓死啦!”

“好。”

等陳昊陽和許夏抵達了市中心,已經是天黑了,匆匆吃了個晚飯,兩個人來到摩天輪。

都說A市的摩天輪市全國最高的,這麼一看,果然是高得很,兩個人買了票,坐上了摩天輪。

A市的夜景很好,車水馬龍的,許夏和陳昊陽平日裡雖然也經常獨處,可是這摩天輪內小小包廂,空間狹小,氣氛便一下子曖昧了許多,許夏有些不自在,王雯今日的話又迴盪在她耳邊。

她跟陳昊陽……當初在陳昊陽家中的曖昧,實屬情況特殊使然,那時候的她急需人庇護,陳昊陽便成了她唯一的靠山,對陳昊陽,當初她全是存了利用的心思,可是現如今,今時不同往日,陳昊陽在她心底的位置,早就潛移默化的發生了變化。

若說當初她對陳昊陽全存了利用的心思,如今卻無意之中有了幾分真情在,可是這份真情,說到底是不該存在的,且不說報仇的事,陳昊陽是夜總會陳姨的親侄子,這是她那日昏迷中親耳聽到的,只不過是裝作不知,陳昊陽待她,到底是有幾分愧疚在的。

再者說,就算沒有這層關係,她現如今名義上是陳家大小姐,在外人眼前就是兄妹的關係,就衝著這個,她和陳昊陽之間,也是不存在可能的。

“桃桃……不對,也沒有別人在,便還叫你名字,夏夏……”陳昊陽率先打破尷尬。

“怎麼了?”許夏抬頭。

陳昊陽注視著許夏:“我不在你身邊,倒是讓你受了不少委屈。你還沒告訴我,綁架你的是些什麼人?”

“聽他們字裡行間,像是紅星手底下的人,好像是識破了我的身份,只不過不敢確定,這次回去,我估計他們拿了我包裡的東西,再和陳家一番詢問,想必等他們緩過神來,不會罷休。”許夏有些憂愁。

“紅星的人嗎?”陳昊陽呢喃,“我回去想想辦法,夏夏,你放心,我會盡全力保護你的。”陳昊陽習慣性地想去摸許夏的腦袋,許夏眼神閃爍,不動聲色地往後躲了躲,陳昊陽的手便落了空。

“夏夏……你這是?”陳昊陽有些受傷。

“哥哥,看夜景吧,難得出來一趟,多漂亮啊!”許夏笑道,有些不自然。

陳昊陽的手放了回去:“哥哥……”

“自然是哥哥,在外人眼裡,我們倆可不就是兄妹嗎?”許夏佯作不解陳昊陽語氣中的落寞之意。

突然間,傳來一片驚呼聲,整個世界一下子黑了下來,黑夜中隱約聽到有人說著“停電了”,一時間世界嘈雜了起來,片刻之後又安靜了下來。

許夏朦朧之間似乎感覺到一個軟軟的東西貼上自己的唇,蜻蜓點水般,隨後又快速地離開,隱約間聽到自己心在怦怦跳的聲音,許夏的臉一下子變得通紅,還好整個城市陷入了一片黑暗之中,沒有人看得到許夏緋紅的臉蛋,但是兩個人強有力的心跳卻在這寂靜的黑夜之中顯得尤為清晰。

“夏夏……”陳昊陽輕輕地呢喃。聲音很輕,許夏裝作聽不到。“我……”

突然之間,燈又亮了起來,想是電工辦事效率高,這一會兒便修好了。陳昊陽還是坐在原位,一切又彷彿什麼都沒有發生一般,兩個人心照不宣地裝作不知。

只餘了少年那句輕輕地呢喃,在黑夜中迴盪……

夏夏……

“你的包都丟了,自然是什麼都沒了,給你另外拿了些錢,你先用著。”從摩天輪上下來,陳昊陽的態度一如往常。

“沒事,我暫時用不上,再說了,也不能老拿你的錢。”許夏搖頭。

“夏夏,你以後都要與我這樣了嗎?”陳昊陽皺眉,有些受傷。

許夏笑了笑,沒有多說,如今這樣子,她太弱小,保全自己都不能,又怎麼去為自己報仇,更遑論和陳昊陽之間這點事。

她心裡是對陳昊陽有好感,但這並不能制約她的腳步,陳昊陽……還是,從這些不該有的情感剛開始萌芽的時候,便扼殺了吧。

陳昊陽靜默了好一會兒,最終試探地說道:“那,我先送你回去吧。”小小的試探的聲音帶點惶恐,有點讓人心疼,他自幼沒做過什麼隨心所欲的事情,陳家規矩嚴,他只是想順從自己的心意做個醫生,也並不能得償所願。

好在後來遇到了許夏,一開始是帶著幾分愧疚的,只想著陳家害了不少人,既是補償許夏,也是找個寄託,將對那些女子的愧疚都補償在她身上。

可是和許夏相處了那些日子,日日為許夏畫眉,發現許夏的眉眼在自己眼裡越發好看,心裡的那點愧疚之情,也在不知不覺中有所轉變。

他本想放下一切,包括,包括他那些不為人知的秘密,那些不得不做的苦衷。

可是許夏放不下,這也間接地,讓他放不下,說到底,他們終究不是一路人。

今日許夏之事,無非是在給他們之間重新劃了道界限,復又清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