支鳳霞嘆息一聲,沒再勸她。
兩人沉默著,門口傳來老太太的叫罵聲——
“寡婦禍害小男孩!你要不要臉!”
“還為人師表呢!我呸!”
三天之後,柴宇在單位門口的個人信箱裡,收到了支鳳霞的信,柴宇皺眉看完信,瘋了一樣衝向支鳳霞的家!
信上說:小宇,阿姨不能再做好吃的給你了,我決定結束自己的生命。但在我走前,想對你說,如果我是那位老師,我必不會聲張,那是一個孩子最需要小秘密的年紀,那時的小秘密值得成年人去幫忙保守。而以我現在,不知道是否該繼續替你保守你沉重的秘密。孩子,你有我家的鑰匙,來送送阿姨吧,然後,去自首。你是失手殺人,不是有預謀的,或許不至於死刑,孩子,自首吧!
柴宇瘋了一樣開啟支鳳霞的家門,一股血腥味撲鼻而來,門口擺著一雙拖鞋,頭朝內,是她給柴宇這位客人準備的。
柴宇叫了一聲,沒人應,她穿鞋進了門,走到了那個水桶前。
支鳳霞已經死透了。
柴宇頹然坐在書桌前,無意識地擺弄起桌子上的中英文對照卡片……
忽然!她暴怒!拳頭在桌上狠鑿了幾下!
不是說你不會那麼做嗎!不是說要幫我保守秘密嗎!為什麼要讓我自首!
少年時埋下的罪惡的種子,只要有人澆下糞水,就會瘋長。
柴宇洩憤似的,割下這位小學老師的舌頭後,內心逐漸歸於平靜,平和……
她在血水的對映中審視自己,又看到了那個在樹下撿毛毛蟲的小孩兒。
智利的綠卡送到她手裡的那一天,她以為她唯一捨不得的是好同事們,沒想到的是,她的淘寶店裡,有人下單了惡搞玩具,不止一單,且都備註:一定不要暴露下單人資訊。
郵寄物件,是她學生時代最崇拜,也是給她溫暖最多的好朋友,顏昭。
她決定移民的事緩兩天,先偷偷跟著顏昭,看看她遇到了什麼麻煩。
這一步,令她走向了深淵。
顏昭從巖壁上掉下來的時候,柴秀秀本能地伸手去接,她聽見自己頸骨斷裂的聲音,就像那隻小貓。
學姐,你讓我搬到你家是因為缺個人壯膽,這我都知道,但你跟我說“都是朋友,不必計較那麼多”時……
我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