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蔚清歌在自己眼前落下,天際之外,她如一朵破碎的蝴蝶花,染著滿身鮮血。
喬鄴是半步大乘的修士,縱使多年以來,被困於這魔窟之中,但其實力,依舊不是他們區區從聖境能夠抗衡的了的。
天際已經開始崩塌,上三宗的滅世開始。
他不顧一切的衝了過去,將她護在懷裡。
她嘴角泛出絲絲鮮血,看著他,嘴角泛出一絲笑意,抬手撫向他眉宇,聲音似是有些無力,
“你.....終於...願意出來見我了。”
“別說話,好好療傷。”
他將她護在懷裡,不停的向她體內渡著元氣,可卻是半分用處都沒有。
蔚清歌搖搖頭,嘴角泛起一絲笑意,張張嘴想要說些什麼,可終究什麼也沒說出來,安然在他的懷裡睡去。
宗越一滴清淚流下,將她擁在懷裡。
腦中回想起當初初見時的那個清冷少女的模樣,若是當年在亡靈淵,沒有遇到她,會不會不會有這樣的結果。
可或許只是或許。
他將她擁在懷裡,不管外面天昏地暗,此時,他的世界,為他一人。
沈青顏的目光,最後定格在了宗越暗青色的身影上。
曲齋月的大陣,讓九州平安的支撐在虛空之中,魔族傷亡慘重,與他這個不管不問的領袖也有一定的關係。
他抱著蔚清歌的屍體,消失在了茫茫九州之上,沒有人找得到。
他終究不肯放棄,將蔚清歌的殘魂置於琉璃魄之中,想要一天地靈息,將她復活。
鳥語花香的福地之中,他等了她千年,萬年,可等來的,卻是自己的大限。
他大限已至,整個人形容枯槁,華髮已生,而她在琉璃魄之中,依舊是哪樣年華正好。
在幾十個萬年過去,當時的福地已經成為死地,滿地黃沙,而琉璃魄內年華正好的她,也早在他身亡的那一刻,化為一縷流光,徹底的消失在了天地之間。
沈青顏眼前的幻境漸漸消失,又成了眼前的黃沙遍地,這就是蔚清歌和宗越的故事。
她輕輕一嘆,卻是什麼話都說不出來,亂世之中的人,從來都是身不由己。
曲無禕與白玉宛是,蔚清歌與宗越是,就連曲齋月與穆琉風,也都各自有其的無奈。
她們身處的又何嘗不是亂世,亂世之中,他們也只能儘自己最大的力量,去保全自己與在乎的人。
沈青顏輕輕一笑,這世上哪有絕對的盛世太平,睜眼是熔爐,閉眼是盛世,如此而已,那裡不會有身不由己?那裡會有絕對安全?
人道地獄動盪,惡鬼漫天,可又有幾人得知,這人間的惡魔,從來不比地獄少。
世界,向來都是這樣的殘酷,他們能做到,只是讓自己有限的生命,過的有滋有味一些。
旁邊的青衣男子久久的不能回過神來,情緒好像還在蔚清歌身死的那一刻,眼角不禁留下一滴清淚。
“喂,回神了。”
沈青顏輕輕瞥了他一眼,開口道。
男子回過神來,似是有些悵然若失。
沈青顏饒有興趣的看過去,看著他,疑惑的開口道,
“你還沒說,你是為什麼來這裡,只是為了檢查這個陣法?”
男子搖搖頭,開口道,
“不是,一個月前我一直在這裡盯著,我總感覺火元霜不會叛敵,當初靈息有些波動異常,我懷疑有什麼貓膩,是不是魔族的離間計,所以一直在這裡觀察,無意間發現了這個幻陣。”
他神色認真,到不像是在說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