治還是不治,這個不該蘇映雪來選擇。
雖然她真的很想跟母親再好好的說說話,哪怕是抱在一起什麼話也不說只要安靜的不被打擾只有她們母女二人安靜的享受著獨屬於她們的時光。
但是,若真的是那麼痛苦那麼難受,她又怎麼忍心眼睜睜的看著母親受這樣的痛苦呢。
曾經那麼簡單正常的事情,此時竟然是如此的奢侈與強求。
蘇映雪忍不住哆嗦了一下。想起自己這些年來雖然是陪著母親,但是一顆心卻總是漂游在外的,根本就沒有幾次真真正正的享受過這樣的時光。
如今
她不由開始懷念起以前在府裡的情況了。
雖然不能出門,不能交友,但是父親健在母親安康,一家人其樂融融。
如果可以,她願意丟掉眼前的所有,放棄自己的所謂自由,來換取當年的時光。
想到這裡,蘇映雪愣住了。
今年,上元節,她真真正正度過的第一個賞燈會上,她放的那盞荷花燈,她許的第一個心願。‘若能得天憐惜,讓爹孃能夠給她一定的自由,她願意付出相應的代價。無論是金錢,還是自己的壽命,身外之物儘可取去。’
蘇映雪嚇得腳下一軟,忙搖頭將念頭甩出去。
怎麼可能,怎麼可能?肯定不是這樣的!
“你還是快點做決定吧,時間並不多了。”
華大夫催促的聲音再次響起。
蘇映雪回頭,看到他已經將筆放下,正在吹乾墨跡。
那是藥方。
是的,時間不多了。如今,懷念當初什麼的又有什麼用,後悔什麼的又有什麼用?
蘇映雪深吸一口氣,邁進了帷帳之內。
蘇夫人仍舊躺著,錦被蓋著,但是顯然衣服並沒有穿上,這是在等待蘇映雪的回答。
蘇映雪坐下,握住了蘇夫人的手。那手冰冷僵硬如同冬日裡的竹筍。
彩雲和江月退後侍立。
“娘,女兒好想你,你想女兒嗎?”蘇映雪看著蘇夫人開口。
“女兒當然很想再跟母親好好的見一見,說一說話,但是女兒不忍心見母親受苦”蘇映雪忍不住啜泣。
“姑娘還是姑娘。”彩雲低聲喃喃。
江月不解,但是沒有看過去也沒有問。
“女兒無法做出任何決定,所以這樣的事情還是請母親親自做決定吧。”
“母親若是有什麼話想要跟女兒說,母親若是還有什麼未了的心願,母親若是您願意忍受著那噬心之毒的痛苦也要醒來,那”蘇映雪看著蘇夫人皺緊的眉頭,“就將眉頭皺的更緊些吧。”
“若是,您只想要去追隨父親,那,就請舒展眉頭吧。”
蘇映雪說完,便一動也不動,眼睛也不眨一下的看著蘇夫人的眉頭。
似乎生怕錯過一點點的動作一般。
彩雲則驚疑的看了蘇映雪一眼。又同蘇映雪一般看向蘇夫人的眉頭。那眉頭依舊如昨日一般緊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