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幕降臨,今夜無星無月,有殺戮。
黑暗裡靜了一會,因為弩箭終於不再發射。
沙沙的腳步聲開始向大殿移動,藉著夜色的掩護,大楚禁軍緩緩向大殿圍攏。
一隊人脫離禁軍隊伍,快速奔向大殿門口。
大殿裡扔出一顆手雷,爆炸的巨響拉開殺戮的序幕。
前後四挺機槍同時噴吐出火舌,子彈密集打到幾十米外的大楚禁軍隊伍,手雷被連續投擲到人群裡,殘肢斷臂開始四處橫飛。
大楚禁軍犯了之前埋伏在帝姬府裡面軍人同樣的錯誤,密集的陣型給了他們這輩子最大的教訓。
機槍再一次向世人展現它恐怖的一面,子彈變成死神的鐮刀,快速收割著一排又一排敵人的生命。
弩箭又一次發射,密集鑽進窗戶裡面。
槍聲停了一下,一道人影衝破大殿屋頂,然後在屋脊上趴下,幾隻弩箭追上去,折斷在屋脊半米外的地方。
屋脊兩側立了兩塊防彈玻璃,吳玠趴在兩塊玻璃中間,手裡拿著探照燈。
大殿裡突然傳出連續的咣咣巨響。
發電機毫無徵兆的啟動,探照燈奪目的光芒劈開黑夜,直直射向大楚禁軍後方。
大楚禁軍後方是一排弓弩手。
一挺機槍調整角度,子彈射出上百米,一排弓弩手瞬間倒地。
無數大楚禁軍目瞪口呆,看著屋脊上突然出現的小太陽。
“大楚元年某夜,無星無月,有日亮如白晝,懸於帝姬府屋頂。箭射之,至幾尺處折斷,眾軍譁然,軍心潰散。”
不管歷史如何記載,知識斷層又一次顯示其可怕之處。
當時尋大喝“向光照處射擊”的時候,大楚禁軍已經開始向後撤退。當子彈緊隨其後,咬著大楚禁軍後退的腳步掃射的時候,機槍的射程也開始發揮威力。
有效殺傷八百米的射程優勢,註定了戰爭很快演變成單方面的殺戮。
衝進帝姬府的禁軍留下一地屍體,無數人慌不擇路退出帝姬府。但是機槍只停頓了短暫的幾十秒,就重新在破爛的大殿屋頂開始鳴叫。
子彈越過帝姬府圍牆,繼續收割著大楚禁軍的生命。大楚領軍將軍終於開始慌亂,帶頭跑出前門長街。
帝姬府裡重新安靜,機槍停止射擊,發電機被關閉,前後各有一隊人奔出大殿,提著刀在死屍堆裡行走。
每前進一兩步,提刀的軍漢就小心的在地上擺一個東西。然後躲瘟疫一樣走出一兩步,再擺地上一個東西。
刀光也不斷閃動,被子彈打中僥倖未死的大楚禁軍一個接一個被從死屍堆裡拖出來,然後死在軍漢們的刀下。
一刀一個,絕不留情。
這是時尋下的命令,當文明人殺紅了眼,他的心腸會比最野蠻的野人還要狠毒。
因為只有死亡才能震懾敵人,針對已經成為敵人的幾萬大楚禁軍,瘋狂的殺戮是最佳攻心利器。
“死亡是所有敢於向我宣戰人的最終結局。我父親告訴我,不鳴則已,一鳴驚人。吳玠,去傳話,給他們一個時辰,讓張邦昌親自來見我。”
時尋冷冰冰的站在大殿中央,仰頭向房頂上的吳玠喊話。
有軍漢縱身上房,替換下吳玠充當崗哨,吳玠縱身跳下屋頂,幾個起落就消失在夜色裡。
“他會來嗎?”
今非走到時尋身邊,在黑暗裡凝視時尋的眼睛。
“我猜不會。”
“那為什麼還要吳玠去傳話?”
“因為咱們需要一個時辰做準備。”
時尋用精氣感應到今非的位置,在黑暗裡面伸出手:“你能不能做到不驚動外面的人去一趟放武器的院子?”
“當然能,除非他們有八品以上高手坐鎮。”
“那就好,你從側面出去,遇到高手不要戀戰,立刻回來。”
“我回去拿武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