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他上前,沉默的幫賀之淮開啟了骨灰盒的蓋子……
那天的風向,每一次抬手揚起的角度,都精確到他在心裡做過了不下十遍的計算。
每一個細節他都記得,但他就是記不起來自己當時看到骨灰從指縫間溜走,被風吹散好似她徹底消失在這個世界上的時候,他的內心在想些什麼了……
難過嗎?
是解脫?
還是慶幸?
少年狼狽的從喉間溢位兩聲急促的哽咽,驚醒了還在沉思的顧緲。
“遲斐?”顧緲手足無措,她就隨口一問,就哭了?
迂迴都不行啊?
一點都不能提?
“我就是隨便問問,你不想說就算了,別難過別難過,都過去了!”
“你看我這……不是也沒死嘛。”
遲斐像聽不到她的話一般,呼吸急促到胸膛劇烈起伏。
顧緲怕他又和上次在教室裡一樣呼吸性鹼中毒,連忙在他懷裡轉了個身。
少年垂著頭微微蜷縮著身子,根本看不清臉上的表情。
顧緲也不敢看,匆匆一眼從他臉上劃過,她迅速抬起手抱住他。
面對面的擁抱比從背後相擁更有安全感,也更曖昧。
交頸而臥,彼此的呼吸也交纏在一起。
空氣並沒有因此而升溫。
之前搞哭賀之淮的時候,她還有點小興奮。輪到遲斐,她怎麼就這麼的緊張呢。
她好像個渣男啊。
真的好想哄一句:你別哭了我給你買個包。不給他們買,只給你買。
遲斐沉浸在悲傷的情緒中無法自拔。
他記得那天他們骨灰快要灑完的時候,蔣家的人來了,將他們圍了起來。似乎要動手。
但很快,顧敘也趕到了,制止了一切。
他和遲晏回去了。
但在中途分開了。
遲晏說有事,支支吾吾的也說不上來要去做什麼。
他毫不關心,和他分道揚鑣。
他回到家。
回到了現在和顧緲住下的這套公寓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