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敘當時也只是平靜的點了點頭。
可依稀記得,當晚夜裡她下樓喝水,發現顧敘一個人坐在客廳裡抽菸。
客廳煙霧繚繞,菸灰撲簌簌的落了一地,菸頭堆積成小山,沒人知道他在那裡坐了多久。
當時顧敘在港城的公司也遇到了點麻煩,她以為他為公司的事憂愁。
第二天她偷偷告訴媽媽,媽媽還笑著說她看錯了,顧敘沒有抽菸的習慣,頂多就是談生意的時候抽根雪茄,但也是為了工作應酬。
事實證明,她沒有看錯。
現在想想……他是為了顧緲。
他內心遠遠沒有表面那麼平靜,因為顧緲的死,他夜裡睡不著,找到家裡的司機,借了一包煙,試圖用尼古丁麻痺自己。
家裡的司機上了年紀,平時抽的都是劣質的兩位數的香菸。
他當時應該是難過到了極點,不然以他的身份,怎麼能抽這種東西。
“剛剛看到了什麼。”
車子啟動,開出去一段路,顧敘問道。他語氣隨和的,像是在和她聊今天的天氣。
“我看到……”顧思妤攥緊安全帶,“我好像看到顧……”
他好心替她回答,“顧緲?”
顧思妤沉默。
“你是不是看錯了?”他輕笑一聲,“今天不是她的葬禮嗎?”
“沒有,我真的……”
“你看錯了。”
這一次,男人的語氣冷下來。
冷硬的聲線讓顧思妤緊張起來。
她看過去,發現顧敘臉上笑意全無,鏡片下的黑眸焦點雖落在正前方的道路上,餘光卻滿是森冷的寒意,無聲地敲打著她。
顧思妤頭皮發麻。
她不認為顧敘會在意他們之間的那點血緣關係。
或者還是稍微在意的,不然這次就不會是口頭敲打了。
“我、我看錯了。”顧思妤順著他給的臺階下去。
顧敘臉色稍稍緩和,“嗯,身體不舒服?”
“沒、沒有。我回去睡一覺就好了。”
顧思妤下車後,和顧家父母匆匆打了個招呼,就跑上樓了。
車上,顧敘降下一截車窗,從扶手箱裡取了支菸,側頭點燃。
手機螢幕點亮,是派出去的人發來的訊息。
十五分鐘前:“顧總,蔣總回了城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