坎蒂絲說她晚點會過來,但直到傍晚快宵禁了,她才披著連帽斗篷走進旅店。
展櫃旁的燭臺已經亮起了燭光,昏黃的光線非常柔和,剛進門就能聞到店裡的空氣中彌散著一股細微的芳香。
“沒必要穿成這樣吧,而且這麼晚了等下你怎麼回去?”
李坊接過坎蒂絲解下的斗篷,掛到牆上,看天色已晚,他本以為坎蒂絲不會來了。
“什麼啊,你怎麼一點都不緊張?”坎蒂絲疑問道:“萬一被發現了,雖然你們大不了一走了之,但是會拖累這家店的。”
“搞不好這家店老闆就會生意慘淡也說不定。”
坎蒂絲的表情很認真,她也曾被捲進妖魔事件之中,更加懂得那種被所有人孤立的絕望感。所以包括她在內的那批孩子都不得不四散遠離。
“其實,大可不用這麼警覺,”李坊攤手無奈道:“在和你告別之後,發生了一些我也始料未及的事情,但總之,現在我和安娜是以普通人的身份居住在拉波勒。”
“怎麼可能?她身上那麼明顯的特徵……”
話說到一半,坎蒂絲就停住了,因為一側的房門裡走進來一位黑髮的女人。微微搖曳的燭光打在她身上,在牆壁勾勒出一個窈窕的影子。
“好久不見,看到我很驚訝麼?”安娜貝爾面露微笑和少女打招呼。
她脫下了厚重的冬衣,寒冬夜晚僅著單薄的衣服,卻猶如閒庭信步。她本就不需要注重什麼保暖。
“安娜姐姐,你的頭髮和眼睛?”坎蒂絲驚訝得輕張小嘴。
“我現在不為組織效命了,這麼說來在拉波勒生活倒有幾分避難的意思。”安娜貝爾走到坎蒂絲身旁,面帶笑容,“後來身體發生了一些變化,頭髮和眼睛勉強算是因禍得福,恢復了以前的樣子。”
“我們的事情暫且放到一邊,先說說你自己吧,這一年來你在拉波勒過的怎麼樣?”
“還挺好的,負責管教我們的邦司祭人很不錯,當然最重要的是在這裡能吃飽肚子,也不用時刻擔心妖魔的威脅。”
坎蒂絲不好意思的笑了,雖然是信仰神明的人,但她並不是狂熱的信仰,也會對食物和安全有極大的嚮往。
看到安娜貝爾黑髮黑瞳的模樣,坎蒂絲終於放下了心裡的石頭,從早上遇見李坊開始,她就一直很擔心,那個救了自己一命的大劍姐姐人很好,不想看到她出事。
說話間,三人已經走進了一間臥室,圍著火光跳躍的壁爐坐下,坎蒂絲頓時感到身子終於暖和起來。
“很好啊,看來你選對了。”李坊很高興能看到她現在生活步入正軌的樣子,“你現在穿的,是修女的衣服吧?”
“啊,這只是見習修女的衣服,修道院裡規定的修女制服可比我身上這件好看得多。不過也許我就快要成為修女了吧,邦司祭他有這麼對我說過。”
坎蒂絲臉上露出非常自信又帶著一點點羞赧的的表情,能在短短一年時間裡具有成為正式修女的資格,只有她自己知道背後付出了多少努力。
“不過最近我在為難怎麼度過晉升為修女的考核,到現在還一籌莫展呢。”
“哦?要考核什麼?”
“去聖都以外的修道院以修女的身份學習半個月,初步確定的時間就在七天後。”坎蒂絲解釋道:“本來是有守衛兵做我們外出期間的保鏢,可安排的人裡,只有兩人願意一起去,其他人都嫌辛苦和報酬少。”
“那如果最後也只有兩人怎麼辦?”李坊問道。
無奈地撇嘴,坎蒂絲嘆息般的撥出一口氣,說道:“只能硬著頭皮出發了,我們也不一定會那麼倒黴吧。”
沒想到拉波勒的守衛兵這麼自由,連上面的安排也能拒絕?李坊心裡這麼想著,突然瞥見安娜正對他使眼色,看著他的眼神滑向坎蒂絲。
要我去幫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