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小子,這次北上,你或許也得跟著去!”墨塵見朱涵又想撂挑子後,決定給他找點事情做,微微一笑,道:“你若是不去,這代郡境內的謀些人,怕是睡不著覺!”
“墨老,你這是何意啊?”
朱涵一臉納悶,滿臉不解地問道:“我跟不跟著去,與他們有何相干?”
“你小子現在可是這代郡的臺柱子,你若不離開,那些畫好妝等唱戲的人,可沒這個機會啊!”墨塵若有所指,渾濁的眼眸閃爍著睿智的神色,他瞥了下戲志才後,呵呵笑道:“再者說了,戲小子這般猴精、猴精的,你總得給人家表現的機會吧?”
“我是不是把這一千騎兵都拉出去的話,高柳、馬城兩地的百姓就都不會餓死了?”
此番出去的才是一千人跟一千匹戰馬,相對於數萬人的高柳、馬城兩地,其消耗只不過是冰山一角,對於戲志才剛才的藉口,傻子才會去信,而戲志才真正的目的或許就是用朱涵去吸引代郡其他並未收復的城池勢力的目光,畢竟一千騎兵在這疙瘩上可是非常具有威脅性的。
然,一想到戲志才的首發目的不是為了保全百姓,而是為了謀劃地盤,這就與他的理念有些背道而馳。
朱涵頓時就氣不打一處來,惡狠狠地瞪了有些尷尬的戲志才一眼。
“這...”
戲志才的臉色微微一變,不知該如何解釋,低著頭似乎是在盤算著該如何跟朱涵解釋。
“爭地搶城,刀兵一動,哪有不死人的!”墨塵則是毫不在意,看向朱涵的目光難免會流露出疑惑之色,“些許人命罷了!只要地盤在手,難道還愁無人呼?”
“文遠,你也是這想法?”
雖說欲成大事者,當不拘小節,然而這可是人命,對生在春風裡,長在紅旗下的朱涵來說,確實有些強人所難,以後他或許會變成冷血之人,現在嘛……
若是戰場之上,那死了也就死了,畢竟戰危兇險,誰都不能保證自己能一定活著走下戰場,可那些百姓的性命,是能夠挽回的,可在他們三人眼裡,就彷彿一群隨時可以宰殺的羔羊一般,不足為惜。
這讓朱涵如何不怒,如何不氣。
“主公,戰事一起,哪有不死人的!”
張遼也覺得朱涵太過敏感了些,在一旁輕聲勸道。
“我問的不是因戰而死的百姓,我問的是那些快要...或者即將餓死的百姓!”朱涵的聲音突然變得低沉起來,他緩緩抬頭,看向身旁有些不知所措的戲志才一眼,問道:“我的郡丞大人,你執掌代郡內政,就沒有什麼話想要對我說的嗎?”
“主公...”戲志才面露慚愧之色,解釋道:“我們接管高柳的時間不長,況且...如今已過秋收,百姓們是否能夠捱過這個冬天,只能看天意了!”
“但是...我保證,明年,明年不再會有人被餓死!如果有人被餓死,我戲志才先死!”戲志才伸出手朝著朱涵發誓,然,朱涵的臉色卻始終沒有好轉,他幽幽嘆息了一聲,苦澀道:“其實要想不死人,也不是沒有辦法!”
“計將安出?”本來朱涵對戲志才有些不滿,你說你一位智深如海的大佬,難道就不會未雨綢繆?難道這一頓飯,一粒糧的事情都要他朱涵來操心?
這讓朱涵對戲志才的能力產生了懷疑,本想責罵一番,好讓他長長記性,可當他聽到戲志才還有辦法後,又微微一愣,隨即把心中的那一絲不滿拋之腦後,拉著戲志才的手急聲問道。
墨塵智謀不俗,見識頗深,然,饒是這種人物,也對平民百姓視如草芥,在他看來,那些百姓不過是朱涵用來跟其他大佬博弈的棋子罷了,而且他們猶如野草一般,今年死一批,明年又會冒出來一批,欲成大事者,何必在這種小事上猶猶豫豫,難免間,墨塵竟然生出了一絲看輕朱涵的想法。
不止墨塵這樣想,就算是接受了朱涵一些現代新知識的戲志才、張遼兩人,也覺得沒必要這樣,即便此二人沒有視百姓如豬狗,但也沒有上升到平等對待的地步,這個時代,能把百姓掛在嘴邊或真正做出來給別人看的,或許就只有一二十年後才發跡的劉備劉玄德了。
不管劉備是假仁假義也好,仁義君子也罷,他當眾說出來,也當眾做出來就實屬難得,怕的就是那種道貌岸然,當面一套,背面一套的偽君子,那不僅寒了百姓的心,更是涼了部將的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