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當吐骨渾與阿里在北區五號俱樂部酣鬥之時,萬里之外的蒼狼國居胥山已是傍晚時分。
胥山營地裡,華燈初上。
吃過晚飯,祖魯照例扛起他用山毛竹做成的三支釣魚竿,與周先生等營地負責人打過招呼,他慢悠悠走出營門,走向距營地七百多米的那條小河,開始他的“每日一釣”。
周先生指派的一名“保鏢”隨即跟上祖魯,並與他始終保持著四五十米的距離,寸步不離。
其實大家心知肚明,這“保鏢”只是一種冠冕堂皇的說法,對祖魯實施“盯梢”、禁止其與外界接觸才是周先生的本意,畢竟黑入青禾要塞的行動就在眼前,保密工作是重中之重。
這兩週來,除了獲得特批的祖魯,其他半械人已不得私自走出營地半步。
祖魯來到河邊,一株槐樹下有一塊巨大方石叫“九層皮”,這裡就是祖魯最喜歡的落竿之處。
“嗖!”
“叮咚!”
三支魚餌先後被釣竿甩入河中,祖魯氣定神閒地端坐在“九層皮”一塊凸出的石板上抽起旱菸,靜待魚兒上鉤。
如果那負責盯梢的“保鏢”具有透視能力可一窺河中情況,那麼他一定能瞧見一個武裝到牙齒的蛙人正潛伏於河中水下,然而他沒有,渾濁的河水和嘈雜的水聲遮蔽了一切玄機。
相反,那蛙人卻透過一支偽裝成河中枯樹枝的潛望鏡將岸上的情況瞧得一清二楚,當然也看到了那個負責盯梢的“保鏢”。
蛙人緩緩游到“九層皮”下方,半個腦袋露出水面,巨大方石遮擋了“保鏢”的視線。
祖魯的“每日一釣”是胥山營地實施全封閉措施之後,祖魯和疣星人僱傭軍小隊負責人“獠牙”搭建的情報溝通渠道,祖魯之所以選擇“九層皮”這個地方作為垂釣之處,正是看中這裡水深,易於蛙人藏身。
“在?”蛙人透過定向對講系統問道。
“嗯,”祖魯應道,“能聽見。”
“你說。”
“一切就緒了?”祖魯問。
“已就緒,”蛙人答道,“就等開工了。”
“好!”祖魯道,“時間是後天凌晨一點,定了。”
“四月二十一日零點?”蛙人再次確認。
“對,”祖魯道,“今天是四月十九日。”
“明白了!”蛙人道,“方案不變嗎?”
“不變,若黑入成功,採用1號撤退方案,若黑入失敗,採用2號撤退方案,”祖魯又強調了一次,“今晚應是我們行動前最後一次會面了。”
“明白。”
會談結束,蛙人再次潛入水中順流而下,直至下游的一片蘆葦蕩中才悄然上岸,褪下潛水服換上一身黑衣和黑色機車頭盔,顧盼之間可見這蛙人正是一個疣星人。
一輛黑色浮空機車就藏在蘆葦叢中,蛙人跳上浮空機車,啟動電門,越野而行。
行駛了二十分鐘後,浮空機車一拐,衝出灌木叢上到一條簡易公路,這條簡易公路可直通狂風郡城。
又行駛了二十多分鐘,蛙人拐進一條機耕土路,土路的盡頭是一個擁有數棟房屋的小型農場,他把浮空機車直接開進一間馬廄。
熄火下車,蛙人步出馬廄,一邊解下機車頭盔一邊走向那獨棟的二層農舍小樓。
推開門,一股嗆人煙味迎面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