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見蕭煥雲前腳踏出房門,蘇墨吟後腳便詐屍一樣的從床上跳起來。她也顧不上這一身溼衣,見人出去,開口對著碧嬈忙不迭的嚷道:“碧嬈,快關門關窗。”
蘇墨吟話音一落,整個人已跳下床,動作說不出的迅速利落,一拉門便將門給死死關上了。
關上之後她還覺得不放心,又拖了凳子過去頂住,這才一副大功告成的樣子拍了拍手道:“總算把這瘟神送出去了。”說完,忍不住得意一笑。
碧嬈被她這反應驚的呆若木雞,整個人楞楞的看著她,連反應都忘了,想著片刻前,這蘇墨吟還是一副不省人事的昏睡模樣,而今怎地一下子就生龍活虎了。
她忍不住愕然張大嘴,一臉不敢相信的道:“小姐,你這是?”
蘇墨吟看碧嬈一臉震驚的樣子,卻是不以為意的笑笑道:“沒事。你家小姐我身體好著呢,哪有那麼虛弱。我是騙那可惡的蕭煥雲的,誰叫他可惡……”蘇墨吟話一出口,腦子裡驀地想起那一幕,立馬將出口的話給吞了回去。
她抬眼,假意一笑,像是深怕碧嬈在自己的臉上看出什麼端倪,她忙試圖轉移話題道:“你別瞎想,是那蕭煥雲太可惡,你家小姐我怎麼能乖乖的任他欺負呢。所以這門今晚你絕對不能開,就讓他凍死在外頭才好,看他以後還敢不敢欺負本小姐。”
蘇墨吟得意挑眉,邊說邊將身上那一身溼漉漉的溼衣服給脫下來。碧嬈眼見著,趕忙幫著找了一身乾衣服換上。
蘇墨吟換好衣服,抖抖肩,一副大爺模樣的往床上一躺。
碧嬈看著躺的毫無形象的某人,忍不住回頭看門口,頗有些不放心的開口道:“小姐,你這才成親第二日,你就將新郎給趕出屋子,到時只怕會落人話柄,你還是讓姑爺進來吧。”
蘇墨吟聽到碧嬈求情,卻是毫不動容,那毋容置疑的堅決,惹得碧嬈只能無聲一嘆。
“話柄就話柄,我恨不得他能一紙休書把我趕出將軍府才好呢。”她一臉無意的開口,對於蕭煥雲,她實在是無甚好感,這樁婚事本就是迫於無奈她才答應的,都說一山不容二虎,這一屋又怎能容兩個對頭。
蘇墨吟說完,大大打了個哈欠,她昨夜本就沒睡好,而今這心無旁騖的往床上一躺,這眼皮頓覺重的直打架。她迷迷糊糊的囑咐完碧嬈,眼睛一閉的功夫,已是不知不覺的睡著了。
碧嬈正待開口,就聽到床上傳來均勻的呼吸聲,她只覺得哭笑不得,這小姐,也真是心大,這才與姑爺鬥著氣,這轉眼的功夫又呼呼大睡了。
碧嬈無奈一笑,上前將她把身子弄好,又給她蓋了被子,適才準備出門,可是一走到門口,又想起蘇墨吟的囑咐,手頓了頓,猶豫著要不要開門出去。可是心念一轉,想起出府時,蘇母的囑咐。
她想起蘇母含淚,苦口婆心的囑咐她:“碧嬈,日後到了將軍府,你一定要好好幫襯墨吟,千萬別由著她任性胡來。這女人啊,嫁出去,日後便是夫家的人,這夫君的寵幸便是第一位,這為人妻,最重要的便是三從四德,往後你讓她對姑爺好一些,我呀,只望著他們兩個以後可以夫妻和睦,舉案齊眉。那我這做孃的便也放心了。”
碧嬈那般一想,便也不做猶豫,伸手忙不迭的拉開門。她站在門口,看著蕭煥雲從廚房的方向端著東西走過來,她忙迎上去將東西接過。
托盤上放著的碗,裡頭的東西一聞便知那是薑湯。想起蘇墨吟那溼漉漉的一身溼衣服,碧嬈由衷感到蕭煥雲其實並不像自家小姐形容的那樣不招人待見。她反倒覺得這姑爺對她家小姐,很是上心。
不管是遭遇劫匪,他奮不顧身的捨命相救,還是如今看似不經意的噓寒問暖,她怎麼看都覺得,這姑爺是打著燈籠都難找的良配呢。
既然蘇墨吟身在福中不知福,那她作為自家小姐的貼身丫鬟,自然很有必要讓她認清事實,早日讓自家小姐發現姑爺的好。她打定主意,往後不管自家小姐怎麼說,她定要好好撮合兩個人,讓她放下芥蒂,以後同姑爺兩個人能舉案齊眉,恩愛有加才是。
碧嬈那般想著,迎著蕭煥雲進了門。
看著已然呼呼大睡的蘇墨吟,蕭煥雲忍不住失笑出聲,其實他早已看出她是在做戲,裝的一副昏睡不醒的樣子,他出去只不過是為了讓她將溼衣服換下,而今看她睡的這樣香,倒是一點也未受方才的事所影響。
碧嬈見蕭煥雲盯著蘇墨吟看,以為他在擔心她,她忙開口解釋道:“姑爺,你別擔心,小姐她沒事。只是睡著了而已。那個。”碧嬈想起自己片刻前的打算,眸色一轉,忙不迭的開口道:“要是無事,奴婢就先告退了。”
蕭煥雲擺擺手,碧嬈立馬腳底抹油,閃的比兔子還快。
她伸手將門合上,走到門口,忍不住雙手合十的暗暗祈禱道:“希望姑爺和小姐今晚就能成其好事,菩薩保佑,菩薩保佑。”